第15章 敦煌风急?这旧识有点用(2/2)

夜色降临时,曼陀罗果仁终于彻底成熟,雪白的果仁泛着莹光,凑近了闻,竟有清漪草的回甘。老医官小心翼翼地将果仁碾碎,拌入龙涎香灰和清漪草汁,制成了第一颗解药丸,圆润如珠,泛着淡金色。

“陛下,该服药了。”林晚晴捧着药盘,掌心微微出汗。

李昭接过药丸,没有立刻吞下,反而递到她唇边:“你先尝。”

殿内瞬间安静。侍卫和医官都屏住了呼吸——帝王服药,哪有让旁人先尝的道理?更何况是给女子。

林晚晴一怔,随即明白他的意思。他不是怕药有毒,是想告诉所有人,他信她,信到敢把性命交托。

她张口咬下一半药丸,微凉的药汁在舌尖化开,带着龙涎香的醇厚和清漪草的微苦,最终化为一丝甘甜。“没毒。”她抬眼,对上李昭含笑的目光。

他吞下另一半,喉结滚动,眼底的青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淡了些。“果然有效。”他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等朕好了,带你去敦煌。”

“去看女子医署?”

“去看你亲手种下的清漪草。”他声音低沉,“在西域的风沙里,也能开出花来。”

窗外的月光漫进殿内,照在案上的西域地图上,“女子医署”四个字在灯光下泛着暖光。林晚晴忽然想起沈清漪未寄出的信里,有一句被泪水晕染的话:“愿天下女子,既能穿针引线,也能执药救人。”

如今,这句话正在一点点变成现实。

三日后,巴图使团平安抵达长安。巴图王子穿着西域的锦袍,给林晚晴行了个草原礼:“清漪师姐说,医者的手,能握针,能握药,也能握地图——她说对了,昭媛娘娘就是这样的人。”

林晚晴笑着回礼,将那本西域医案递给他:“这是清漪当年整理的,你带回西域吧。女子医署的事,我已经让人着手准备,下个月就派女医过去。”

巴图接过医案,珍重地抱在怀里:“等医署建成,我要在门口立块碑,刻上‘清漪’二字。”

御书房的烛火亮至深夜。李昭看着敦煌送来的捷报,又看看案上林晚晴写的“女子医署章程”,忽然道:“下个月的朝会,你也来吧。”

“去说医署的事?”

“去说更多事。”他目光扫过舆图上的江南、岭南,“裴琰倒了,朝堂该换种风气了。女子能行医,就能做更多事——比如,去地方查贪腐,去灾区赈灾,去跟诸国谈判。”

林晚晴望着他眼中的光,忽然明白,这场跨越生死的穿书之旅,她早已不是在替沈清漪活,是在替所有被“女子不如男”的规矩困住的人活。

尚药局的药炉里,龙涎香还在燃着,最后一批解药即将制成。清漪草的银斑在月光下舒展,像无数只展翅的凤羽,照亮了深宫的长夜,也照亮了一条通往更广阔天地的路。

而玉门关外,风沙正掠过新立的界碑,碑上“丝路永通”四个字,在阳光下闪着光,仿佛在说:一个新的时代,正在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