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最后骸骨（2/2）

金铁交击声震得众人耳膜发疼。断穹剑脊竟崩裂出一道细纹，如蛛网般爬向剑尖。断穹子握剑的手微微发颤，却笑出一声苍凉：“三百年前你说剑骨当坚如磐石，今日倒好，用我传的剑理，锁了天下人的魂！”

他闭目运起全身剑元，头顶金雾翻涌，如银河倒灌注入剑中。断穹剑金纹暴涨三寸，原本清越的剑鸣变得沉雄，“今日便用这崩裂的剑骨，换你这合道魂自由！”

剑刃穿透骸骨的刹那，黑血如暴雨倾泻。那血带着腐臭，滴在光盾上发出“滋啦”声，竟蚀出细密小孔。离焰振翅而起，尾羽展开如赤金伞盖，涅盘火化作穹顶，将毒血尽数烧作青烟；烛九溟圣骨金纹冲天而起，如巨蟒卷住四散的黑血，金纹所过之处，黑血被灼得“滋滋”冒黑雾。

骸骨碎作星屑，如陨落的星子飘散。血雾中，一道半透明虚影浮现——是无垢残魂！他的身躯淡得几乎看不见，唯有双眼如寒星闪烁，声音虚浮如游丝：“这滴黑血...是玄机子神魂所化。”

虚影指尖凝聚最后力量，抓住一滴泛着幽光的黑血，“去总枢...用圣骨熔了那虚影！”

话音未落，无垢残魂便如晨雾被风吹散。烛九溟心口骤痛，“护生”二字突然灼亮，皮肤泛起金红，像是被铁水烙了一道痕。那热意直入骨髓，他知道，这是无垢最后一缕念力，与圣骨图腾交融，如铁水浇入骨髓，从此刻进骨血。

“无垢前辈！”苏婉儿踉跄着扑上前，指尖触到一片虚无。她掌心还魂丹被攥得粉碎，鹅黄丹粉簌簌落在地上，泛着微光，“您说要护生...我等定不负所托。”

离焰收了涅盘火，尾羽无力垂落。她望着消散的方向，眼底翻涌着痛色：“他连最后一缕残魂都用了...这劫，咱们得扛得更稳些。”

断穹子轻抚断穹剑上的裂痕，剑鸣低哑如泣。他望着剑身上的金纹，轻声道：“当年他跪我剑前时，眼里有光；如今这光，早被贪念烧没了。”

黑雾翻涌处传来沉闷轰鸣，像是巨兽在喘息——那是总枢方向。断穹子抬眼望向那里，目光如剑：“走，去总枢——用这崩裂的剑骨，劈碎他那吃人的‘天道’。”

玄黄金雾漫过众人发梢，沾在鬓角凝成水珠。烛九溟掌心那滴黑血渐渐发烫，如握着火炭。他握紧拳头，圣骨金纹与心口“护生”金痕交相辉映，骨环中突然炸响一声惊雷。

“玄机子，你要的新天道，我偏要拆了！”他的声音混着雷声，震得骨环上的骸骨簌簌落尘，在雾中散成细碎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