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梦幻宝盒之终极愿望(2/2)

周明远捏了捏手中的空表壳,轻轻放进口袋。他抬头看我,眼神不再像以前那样审视,反而轻松了些:“这样一来,管理局以后查案,就得靠证据了。”

“可不是嘛。”我笑了笑,“再也不能说‘你有超能力所以你可疑’了。”

他嘴角微扬:“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我们将失去效率,陷入漫长的调查、辩论、听证。有些人会钻空子,制造混乱。”

“但也意味着,”我接道,“无辜的人不会再被标签定罪。孩子不会再因为一场测试就背负一生枷锁。警察不能仅凭‘潜在风险’就把人关进隔离舱。”

他静静看着我,许久,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四周的晶柱一盏接一盏亮起暖光,不再是冷冰冰的蓝白色,而是像黄昏落在窗台上的那种橙黄。整个要塞像是伸了个懒腰,齿轮重新转动,声音轻柔得像呼吸。那些曾被陈锋用来收集情绪的装置一个个熄灭,外壳裂开,露出枯萎的导线。有些仪器甚至发出类似叹息的声音,像是终于卸下了千斤重担。

天空上方,原本悬浮的天界之门开始消散。那扇曾投影出“林神降临”的巨大虚影缓缓碎裂,化作光尘飘落。而在某片光影中,我似乎看见陈锋站在高台上,嘴角扬起一点笑意,像是终于放下了什么。

他曾是我们中最聪明的那个,也是最早觉醒的人之一。他建这套系统,并不是为了统治,而是因为他坚信——只有绝对秩序才能避免灾难。他亲眼见过三代觉醒者战争,看过城市一夜焚尽,看过父母亲手杀死拥有异能的孩子。所以他选择了控制,选择了预判,选择了抹除不确定性。

可他也错了。

真正的安全,不是消灭变量,而是允许错误存在,并让人有能力修正它。

黑玫瑰的身影也在远处浮现了一瞬。她依旧穿着黑裙,单片眼镜闪了闪,下一秒,整个人像被风卷起的花瓣,一片片剥落,随光而去。没有惨叫,没有挣扎,就像一场谢幕。

她是陈锋的影子,是他意志的延伸,也是最后一个不愿放手的守序者。她曾对我说:“混乱比暴政更可怕。”可现在,她选择了退场。

我以为一切都结束了。

直到我怀里传来一点动静。

低头一看,那个旧布娃娃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臂弯里,脸上缝的笑脸歪了一点,一只眼睛的位置微微转动,发出稚嫩又怪异的声音:

“游戏才刚刚开始——”

我浑身一僵。

这不是妈妈留给我的那个娃娃。虽然长得像,但这只的眼睛会动,嘴角的线迹泛着金属光泽,而且……它的心脏位置,嵌着一颗微型发光体,正随着某种频率跳动,像在回应刚才的愿望波。

“你是谁?”我低声问。

娃娃眨了眨眼,声音忽然变了,变成无数个重叠的童声:“我是第一个许愿的孩子,也是最后一个被删除的名字。我是被禁止的愿望,是未被记录的哭喊,是你们遗忘的代价。”

我猛地想起什么——在陈锋系统的底层日志里,曾提到一段被抹除的历史:最初版本的许愿机制,并非由成人启动,而是来自一群患有绝症的儿童病房。他们集体许愿“不想死”,结果引发了第一次能量潮汐,导致整座城市的电网崩溃。为了掩盖事故,官方宣称那是自然灾害,并将所有相关数据封存。

难道……这个娃娃,是他们的意识聚合?

“你们以为解放就够了?”娃娃轻笑,“可世界上还有太多地方,连‘许愿’这个词都没听过。还有太多人,连选择的权利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可以拥有。”

我握紧它,声音沙哑:“那你想要什么?”

“不是我要什么,”它说,“是你接下来做什么。规则改变了,但人心没变。偏见不会因为一条新法令就消失,压迫也不会因为一次胜利就终结。”

它顿了顿,声音忽然温柔下来:“我只是提醒你……别忘了起点。”

说完,它的身体开始透明,最终化作一缕微光,融入空气中。

我怔怔坐着,久久说不出话。

苏小雨走过来,轻轻拍了拍我的肩:“你还好吗?”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我只是在想……今天之后,会不会有人滥用这份自由?会不会有人打着‘选择权’的旗号去伤害别人?”

“当然会有。”猛牛插话,“但那不是放弃的理由。就像我会打架,但我可以选择不去打人。自由不是保证幸福,而是给人犯错和改正的机会。”

周明远也走近了些:“我已经联系总局,申请成立独立监察组。我们需要新的制度,不是取代旧的控制,而是建立对话机制。比如设立‘意愿公证所’,帮助人们理清真正想要的是什么,而不是被情绪裹挟做出决定。”

我看着他们,忽然觉得胸口涌上一股暖流。

这不是终点,而是一个开端。

几天后,第一则新闻传遍全球:南洲城一名十二岁女孩,在街头遭遇欺凌时首次觉醒能力——不是火焰,也不是力场,而是一道透明屏障,将她与施暴者隔开。媒体本想渲染“潜在威胁”,但在新规下,警方没有抓人,而是派心理顾问介入。女孩在接受采访时说:“我一直以为我不够勇敢,但现在我知道,我可以保护自己,也可以不说一句话。”

另一条消息来自北境矿区,一群工人联合请愿,要求关闭强制基因优化项目。他们举着标语:“我们要工作,不要改造。”当地政府召开听证会,首次邀请平民代表参与决策。

而在城市角落的一间旧书店里,我找到了一本泛黄的手册——《如何制作属于你的愿望盒》。扉页写着:“每个愿望都值得被听见,哪怕它很小,哪怕它很笨,哪怕它看起来不可能实现。”

我把书买下,带回了家。

窗外,夕阳洒在街道上,孩子们奔跑嬉闹,笑声清脆。其中一个小男孩摔倒了,膝盖擦破了皮,旁边的女孩蹲下来说:“要不要我帮你许个愿?”

男孩揉着眼睛问:“能让我明天不疼吗?”

女孩认真点头:“试试看吧。”

他们牵着手,闭上眼睛。

我不知道他们是否真的得到了回应。

但我知道,这个世界,终于重新学会了说“不”,也终于,敢于说出“我想要”。

而这,才是愿望真正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