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血色渐浓,魂海惊涛(1/2)

箭头被亲兵们抬回岳家军大营时,已是黄昏。残阳如血,将营寨的轮廓拉出长长的影子,与空气中尚未散尽的硝烟和血腥气混杂,透着一股劫后余生的悲壮与压抑。

主帅大帐内,岳飞闻讯,眉头紧锁。他看着被安置在简易担架上,面色惨白如纸、昏迷不醒的箭头,又听了副将带着惊惶的禀报——遭遇完颜不破偏师,箭头将军似突患急症,呕血昏迷。

急症?岳飞的声音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他走到担架旁,俯身仔细查看。箭头呼吸微弱,脉搏紊乱而虚弱,嘴角还残留着暗红色的血渍,确实像是突发恶疾的模样。但岳飞深知箭头体魄远胜常人,自幼几乎未曾抱恙,怎会在这关键时刻突发如此重病?

他伸出手,指尖蕴含着沙场宿将特有的敏锐感知,轻轻搭在箭头的腕脉上,同时凝神观察着他的面色、气息。没有中毒的迹象,没有明显的外伤......唯有那眉宇间,即使昏迷也紧紧蹙起,仿佛承载着难以想象的巨大痛苦,额角甚至渗出细密的、冰冷的汗珠。

这不像是病,倒像是......魂受重创?

岳飞心中疑窦丛生,但面色不变。他直起身,对帐内忧心忡忡的诸将及箭头的亲兵沉声道:箭头将军劳累过度,邪风入体,引发旧疾。需静养些时日。传令军医,好生诊治,用最好的药。

是,元帅!众人见岳飞如此说,虽心中仍有疑虑,却也稍稍安心,连忙依令行事。

很快,箭头被小心地移回他自己的营帐,由亲信护卫和军医照料。岳飞又暗中加派了可靠的人手看护,并严令封锁消息,绝不能让箭头重伤昏迷的消息动摇军心,尤其不能传入金军耳中。

处理完箭头之事,岳飞才将目光转向一旁同样带着伤势、却依旧挺直脊梁的岳银瓶。她已摘下面具,清丽的脸上带着激战后的疲惫,但那双眸子却亮得惊人。

银瓶,今日右翼之战,你做得很好。岳飞看着女儿,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与更深沉的忧虑。夺下完颜不破长翎,大涨我军士气,此功非小。但完颜不破之勇武,亦让他心惊。银瓶虽得神兵,修为日进,但与这等沙场宿将正面抗衡,终究还是太过凶险。

女儿分内之事。岳银瓶微微欠身,随即关切地问道,父亲,箭头他......

暂无性命之忧,需好生调养。岳飞打断了她的话,语气不容置疑,你今日也辛苦了,且回去处理伤势,好好休息。明日还有恶战。

岳银瓶知道父亲不欲多谈箭头之事,只得将担忧压下,行礼告退。走出帅帐,她并未立刻回自己帐中,而是不由自主地走向箭头营帐的方向。远远地,她便看到那里戒备森严,显然父亲已做了安排。她驻足片刻,终究没有上前,只是默默望了一眼,心中那份不安却愈发浓重。箭头到底遇到了什么?怎会突然如此?

而此刻,在箭头的营帐内,军医使尽了浑身解数,用尽了随身携带的珍稀药材,也只能勉强稳住箭头那极其微弱的心脉,对于他为何昏迷不醒、为何脉象如此古怪,却是一筹莫展,只能归结为元气大伤,心神受创,开出些安神补气的方子。

无人能够探查到,在箭头那看似寻常的躯壳之内,正进行着一场何等激烈而凶险的蜕变。

他的意识,仿佛沉入了一片无边无际、波涛汹涌的记忆之海。况天佑八十年的漂泊、六十年的等待、秦时千秋誓言与刻骨爱恋,同将臣的游历、和马小玲的纠葛、最终之战的惨烈、完颜不破的牺牲、逆转时空的壮举......无数画面、声音、情感,如同狂暴的潮汐,一遍又一遍地冲刷、拍击着他作为的、相对短暂而单纯的十八年记忆。

记忆的碎片如刀似刃,切割着他的灵魂:

他看见自己(况天佑)在现代香港的街头追捕罪犯,霓虹闪烁;转眼又置身秦朝战场,与马灵儿并肩而立,看着她清澈坚定的眼眸,听着她立下马家女子不得为男子流泪的誓言,那心痛如绞的感觉如此真实......

他看见与将臣大战,谈论着的真谛;转眼又见岳飞行军布阵,教导他精忠报国......

他看见马小玲在waiting bar与他斗嘴,笑靥如花;转眼又见岳银瓶在演武场上挽弓射箭,英姿飒爽......

他看见瑶池圣母灭世之威,天地变色;转眼又见朱仙镇前金戈铁马,血染黄沙......

他看见完颜不破在最终之战耗尽本源,化作金光消散,那释然的微笑;转眼又见今日战场上完颜不破冷峻的面容,挥刀斩来的凌厉......

小玲......灵儿......银瓶......不破......

我是况天佑......我是况中棠......我是箭头......

混乱的身份,交织的记忆,冲突的情感,几乎要将他的意识彻底撕裂!那沉睡的【能量奇点】在这风暴的核心剧烈震颤,原本高度内敛的能量开始出现一丝丝极其细微的泄露,如同沉睡的火山第一次冒出了青烟。

......

与此同时,在岳银瓶的营帐内。

她正小心地处理着手臂上被完颜不破刀气震出的淤伤,忽然,怀中贴身收藏的永恒心锁毫无征兆地变得滚烫!

岳银瓶轻呼一声,连忙将心锁取出。只见那银色的锁形饰品正在她掌心微微颤动,表面那些精致的纹路仿佛活了过来一般,流淌着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明亮的银色光晕,锁身中间的那条纵向凹槽甚至隐隐透出一丝极淡的金芒!

这是......岳银瓶惊疑不定。心锁从未有过如此剧烈的反应!上一次异常,还是因为箭头......

箭头!

她猛地站起身,也顾不得手臂的疼痛,紧紧握住发烫的心锁,冲出营帐,再次朝着箭头营帐的方向望去。

这一次,她敏锐地感知到,在那戒备森严的营帐方向,似乎有一股极其隐晦、却本质极高的奇异能量波动,正与永恒心锁散发出的光晕产生着微弱的共鸣!那波动时断时续,极其不稳定,仿佛风中残烛,却带着一种让她心悸的熟悉感——与那日箭头见到心锁时的感觉同源,但更加清晰!

箭头......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岳银瓶握紧心锁,感受着那灼热的温度和强烈的共鸣,心中的担忧与疑惑达到了。永恒心锁的异常,无疑指向了箭头此刻正处于某种特殊的状态之中!绝非简单的突发恶疾!

她再也按捺不住,快步向着箭头营帐走去。守卫的士兵见是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放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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