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惊鸿碎魔（2/2）
随着鬼面狼充满无尽怨毒与杀意的咆哮，两条暗红魔龙同时发出撕裂灵魂的恐怖龙吟，带着湮灭一切生灵的毁灭意志，如同两道贯穿虚空的死亡洪流，分别扑向力竭濒死的林溪和消耗殆尽、跪倒在地的沈砚！
魔龙所过之处，空间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粘稠的魔气被瞬间排开、蒸发！地面污秽的魔血溪流如同遇到烙铁的积雪，瞬间干涸、汽化！两条毁灭之龙，一左一右，吞噬了前方所有的光线和希望！死亡的气息，浓郁得如同实质的寒冰，瞬间冻结了林溪和沈砚的血液！
“溪儿！沈先生！”远处，燕子李发出绝望到极致的悲鸣！他想冲过来，却被爆炸的魔气余波狠狠掀飞，重重撞在肉壁上，口喷鲜血，只能眼睁睁看着毁灭降临！
沈砚看着那吞噬而来的暗红魔龙，感受着那足以将灵魂都撕碎的毁灭性能量，眼中没有恐惧，只有无尽的不舍和决绝。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猛地扑向林溪，张开双臂，试图用自己的身体，为她挡住这灭世的一击！这是他唯一能做的！用残躯，为她争取那虚无缥缈的亿万分之一生机！
林溪的意识在无边的冰冷和剧痛中沉浮，死亡的气息让她本能地颤栗。她看着扑来的沈砚，看着他眼中那不顾一切守护的决绝，一股强烈的不甘和守护的意志，如同最后一点火星，在她即将彻底熄灭的生命之火中顽强地跳动！
不！不能死在这里！不能让他…为自己而死！
就在这千钧一发、死亡阴影彻底笼罩的刹那！
林溪胸前，那枚紧贴着她冰凉肌肤、早已黯淡无光、如同普通朽木般的乌木牌，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不再是璀璨的金色！
而是一种内敛的、深邃的、仿佛包容了宇宙初开时一切混沌与秩序的——混沌之色！
嗡——！！！
一道无法形容其具体形态的、介乎于虚实之间的巨大虚影，仿佛跨越了无尽时空长河，在她身后一闪而逝！
那虚影无比庞大，仿佛充满了整个洞窟，又仿佛超脱于时空之外！它并非具体的生物形态，更像是由无数流转的混沌气流、玄奥的原始符文、以及包容万物的意志构成！带着一种至高无上、凌驾诸天、净化一切污秽与混乱的绝对威严与伟力！仅仅是一闪而逝的投影，就让整个洞窟内狂暴的魔气瞬间凝固、颤栗！鬼面狼那毁灭性的气势，在这虚影面前，渺小得如同尘埃！
轰——！！！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只有一种无声的、仿佛回归万物本源的湮灭！
那道深邃的混沌光芒，如同水波般以林溪为中心，轻柔却又无可阻挡地扩散开来！
那两条狰狞咆哮、带着毁灭一切意志的暗红魔龙，在接触到混沌光芒的瞬间，如同投入了宇宙诞生之初的混沌熔炉！
它们庞大、凝练、充满毁灭能量的身躯，连一丝挣扎和哀鸣都来不及发出，便寸寸瓦解、崩散！构成龙躯的浓郁魔气，如同遇到了天敌克星，如同污渍遇到了最强的净化剂，被那混沌之光一扫，便迅速地被分解、净化、消融！化为最原始、最纯净的能量粒子，消散在空气中！
鬼面狼倾尽全力、凝聚魔窟本源发出的终极一击，足以毁灭山岳的恐怖魔龙，竟被这突兀出现的混沌之光，无声无息地抹除于无形！仿佛从未存在过！
“不——可——能——！！！”
鬼面狼发出一声尖利到变调、充满了极致恐惧和难以置信的嘶吼！那嘶吼已完全失去了人声，如同魔物濒死的哀嚎！他融合魔龙之力、自诩超越凡俗的恐怖力量，在这股混沌之光面前，竟显得如此渺小、污秽、不堪一击！那光芒中蕴含的气息，让他源自魔龙之力的灵魂都在剧烈颤栗！那是…真正凌驾于一切魔源之上的、源自世界本源的至高净化之力！是它们这一脉力量的天生克星！
光芒的中心，林溪单膝跪地，惊鸿短刀深深插入地面的魔血溪流中，支撑着身体。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仿佛下一刻就会彻底散架。脸色已经不是死灰，而是一种近乎透明的琉璃色，仿佛随时会碎裂消散。气息微弱到了极点，如同风中残烛，随时会熄灭。刚才那一下，不仅彻底抽空了她最后一丝生命力，更似乎将她灵魂的一部分都燃烧殆尽了！乌木牌的光芒在爆发出那惊世一击后，彻底黯淡下去，恢复成温润的木质，静静贴在她胸口，仿佛陷入了永恒的沉睡。
沈砚则被那扩散的混沌之光边缘波及。他体内的浩然正气，在这至高的混沌秩序之光下，非但没有被排斥，反而如同受到了本源之母的抚慰，产生了奇异的共鸣！光芒抵消了大部分冲击，只是将他震得气血翻腾，连连后退数步，一屁股跌坐在污秽的地面上。他看着林溪那濒死的状态，眼中充满了撕心裂肺的痛楚和无尽的悔恨！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如此无能！
鬼面狼从极度的恐惧和灵魂颤栗中回过神，瞬间被更加狂暴、更加彻底的疯狂吞噬！大道被毁！力量被克！这比杀了他更让他无法接受！极致的恐惧瞬间转化为焚尽一切的暴怒！
“毁我大道！窃取本源！我要你们形神俱灭！永世不得超生！！！”
他彻底失去了理智，放弃了任何远程攻击，如同被彻底激怒、陷入疯狂的终极魔兽！布满漆黑鳞片和骨刃的巨爪狠狠一踏虚空！
轰！
脚下的魔血溪流被踏出一个深坑！
鬼面狼的身影化作一道撕裂空间的暗红魔影，带着撕裂耳膜的恐怖尖啸，亲自扑杀而下！速度快到了极致！超越了林溪巅峰时期的“惊鸿掠影”！目标直指那力竭濒死、毫无反抗之力的林溪！他要亲手将这个威胁、这个窃取了他至高机缘的蝼蚁，撕成碎片，吞噬她的灵魂！
死亡阴影，比之前更加浓郁、更加直接地笼罩而下！这一次，再无奇迹！
“休想！！！”
沈砚目眦欲裂！他看到了鬼面狼眼中那纯粹的毁灭欲望！看到了林溪那毫无生气的侧影！一股源自灵魂最深处的力量爆发出来！他不知从哪里涌出的力气，猛地抓起掉落在身边、那支因耗尽浩然本源而变得黯淡无光的铁笔！
他将体内最后残存的一丝气息，混合着对林溪无尽的爱恋、守护的执念，以及燃烧生命的决绝，尽数灌注于铁笔之中！
“给我——中——！！！”
沈砚发出一声泣血的咆哮，用尽全身力气，将铁笔当作最后的标枪，朝着鬼面狼的后心，全力掷出！
铁笔化作一道微弱的、却带着玉石俱焚意志的白色流光，撕裂粘稠的魔气，射向鬼面狼毫无防备的后心！这是沈砚最后的挣扎，最后的守护！
鬼面狼感受到背后传来的、那微弱却异常执着的威胁，不得不强行扭身！覆盖着厚重骨刃的右爪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回身反扫！
铛！
一声脆响！蕴含着沈砚最后意志和浩然气息的铁笔，被鬼面狼的骨刃利爪狠狠磕飞！笔身发出一声哀鸣，旋转着飞向洞窟深处，不知坠落在何处。
然而，那铁笔上附着的、属于沈砚精血和浩然本源的最后一缕气息，却如同跗骨之蛆，在接触骨刃的瞬间，瞬间灼伤了那被魔气浸润的利爪！一股带着净化之力的刺痛感顺着骨刃蔓延而上！
“呃…蝼蚁！”鬼面狼的动作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干扰和刺痛，出现了极其细微、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迟滞！扑向林溪的势头，被强行打断了一丝！
就在这电光火石、连思维都来不及运转的瞬间！
一道身影如同燃烧生命的陨石，带着不屈的咆哮，从侧面狠狠撞来！
是重伤昏迷后刚刚被爆炸声惊醒的铁山！
他看到了那扑向林溪的恐怖魔影！看到了沈砚最后的挣扎！看到了林溪那濒死的模样！一股源自血脉深处的凶悍和守护之念，压倒了所有的伤痛和魔气侵蚀！他用尽残存的所有力气，甚至燃烧了最后的生命潜能，如同发狂的蛮牛，合身撞在了鬼面狼因扭身格挡而暴露出的腰肋之上！
砰——！！！
沉重的撞击声如同闷雷炸响！鬼面狼猝不及防，被这蕴含了铁山最后生命之火的狂暴撞击，撞得一个趔趄！扑向林溪的势头，彻底被打断！庞大的魔躯甚至被撞得微微离地！
“老大！走啊——！！！”铁山嘶吼着，声音如同破锣，充满了血沫！他用尽最后的意志，双臂如同烧红的铁箍，死死抱住了鬼面狼那条覆盖着鳞甲和骨刺的粗壮大腿！他的身体因为剧烈的动作，所有的伤口都在喷涌鲜血，但他毫不在意，眼中只有疯狂的决绝！
“蝼蚁！滚开！！！”鬼面狼暴怒到了极点！接二连三的干扰，彻底点燃了他毁灭一切的疯狂！他另一只覆盖着骨刃的狰狞巨爪，带着撕裂金石、毁灭一切的恐怖力量，狠狠插向铁山死死抱住他大腿的头颅！他要将这个烦人的虫子，连同他的灵魂，一起碾碎！
骨刃撕裂空气，带着死亡的尖啸！
铁山甚至能感受到那冰冷的刃锋触及头皮！
“铁山——！！！”燕子李发出凄厉到变调的哭喊，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就在那死亡骨刃即将洞穿铁山头颅的刹那！
一道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却凝聚了林溪最后残存意志、所有守护信念、以及对同伴无尽眷恋的乌光，如同黑暗中最后一点执拗的星火，从她垂落在魔血中的指尖射出！
不是箭！
是她强行逼出的、蕴含着生命本源和灵魂印记的——一滴心头精血！
这滴精血之中，混合着乌木牌最后残留的一丝混沌余韵！
噗嗤！
那滴精血乌光，后发先至，速度快得超越了物理的极限，如同穿越了空间！精准无比地射入了鬼面狼因暴怒咆哮而大张的、布满獠牙的巨口之中！没入了他魔气翻涌的咽喉深处！
“呃…咕…”鬼面狼的动作猛然僵住！脸上的狰狞瞬间凝固！覆盖着骨刃、即将洞穿铁山头颅的巨爪，停在了半空！
他感到一股微弱、却无比精纯、带着至高净化秩序之力的能量，瞬间在他体内、在他魔气运转的核心之处爆开！如同滚烫的、净化万物的圣水，注入了冰冷的、污秽的魔躯！他体内原本被强行压制的、属于人类的脆弱部分（尽管微乎其微），以及那狂暴的、试图彻底改造他身躯的魔龙之力，在这股源自世界本源的净化之力引动下，瞬间失去了脆弱的平衡！
“不——！！！”
鬼面狼发出凄厉绝望、完全不似人声、甚至不似魔物的惨嚎！那是一种源自灵魂最深处的恐惧和崩溃！他膨胀异化的魔躯如同吹胀到极限的气球，剧烈地、不受控制地膨胀起来！体表漆黑的鳞片寸寸崩裂、剥落！猩红如血的魔光从他眼耳口鼻中疯狂溢出、喷射！体内狂暴的魔气与残存的人体组织、以及那滴精血蕴含的净化之力，发生了最激烈、最彻底的冲突、湮灭！他的身体，成为了两种极端力量最终对决的战场！
轰隆——！！！！
一声沉闷到极致、仿佛来自地心深处的恐怖爆炸，以鬼面狼为中心，猛然爆发！
毁灭性的能量混合着破碎的鳞甲、骨刃、血肉碎片，如同最狂暴的飓风，向四面八方疯狂席卷！整个洞窟如同被投入了末日熔炉，剧烈地摇晃、崩塌！蠕动的肉壁被撕扯出无数巨大的裂口，粘稠的魔血溪流被瞬间蒸发！无数碎裂的骨骼、魔晶如同炮弹般激射！
首当其冲的铁山，如同破败的麻袋，被爆炸的冲击波狠狠掀飞，再次重重撞在千疮百孔的肉壁上，彻底昏死过去，生死不知。燕子李死死抱住昏迷的墨鸦，蜷缩在角落，被狂暴的气浪和碎石冲击得口喷鲜血，如同暴风雨中的枯叶。沈砚用身体死死护住昏迷的林溪，浩然罡气撑起最后一丝微弱的光幕，在爆炸的冲击下如同肥皂泡般瞬间破碎！两人被狠狠抛飞出去，如同断线的风筝，重重摔在远处污秽的角落，彻底失去了意识。
爆炸的余波在洞窟内疯狂肆虐、回荡，久久不息。烟尘、碎石、污血、魔气碎片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片混沌的死亡领域。祭坛彻底消失，原地只剩下一个巨大的、冒着丝丝黑烟的深坑。洞壁蠕动的肉壁停止了搏动，如同彻底死去，流淌的魔血也变得稀薄黯淡，失去了活性。魔气的源头，似乎被这同归于尽般的爆炸，暂时削弱、阻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