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时间线的阴谋？（1/2）

冰河禁区基地的指挥核心区，空气循环系统低沉的嗡鸣如同巨兽压抑的喘息，自那场将基地搅得天翻地覆的“愚人节冰火审判”落幕，一种无形的、混合着尴尬、愤怒与某种诡异张力的低气压便沉沉笼罩下来，连带着永冻冰原的酷寒都似乎更刺骨了几分。

凯尔希——这位执掌着钢铁阵线医疗与战术核心的“活化石”，罕见地动用了近乎独裁的权限，下达了一道冰冷的禁令：在“相关方情绪恢复稳定”之前，严禁博士踏入医疗部半径五十米范围，同时严格限制他与那位正处于“求偶狂热期”的血魔医师华法琳进行任何形式的私下接触。

对此，博士本人却展现出一种近乎诡异的平静，甚至带着点劫后余生的庆幸。

“禁足？求之不得……”

博士呈“太”字型，毫无形象地瘫在指挥室那张硌人的行军床上，双眼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上那盏因能源波动而明灭不定的海晶灯，长长地、仿佛要将肺腑中所有浊气都吐尽般呼出一口白雾。

“呼……这下是彻底……黄泥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他喃喃自语，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脑海中预演了无数种解释方案：痛哭流涕的忏悔？插科打诨的玩笑？义正言辞的澄清？每一种方案的终点，都毫无悬念地指向同一个血腥结局——被羞愤欲绝的凯尔希指挥mon3tr撕成分子碎片，或者被病娇属性彻底觉醒的华法琳抽干全身血液，泡在福尔马林里做成“爱的标本”永久珍藏。

“如果我现在冲过去，举着‘愚人节快乐’的牌子大喊‘surprise！’……”博士打了个寒颤，仿佛已经看到那两位暴怒的女士瞬间达成恐怖共识，暂时放下血海深仇，先联手把他这个罪魁祸首物理性“玛莎拉”（粉碎）成基本粒子的画面。“算了，顺其自然吧……至少省了编瞎话的脑细胞。”

他翻了个身，侧躺着，指尖无意识地在冰冷的合金床沿上划着无意义的圈，感受着那刺骨的凉意。

“不过，这俩现在的关系……啧，简直像把两颗反物质炸弹用一根头发丝拴在一起，悬在我头顶。”博士苦中作乐地想着，“黑暗森林？不，这他妈是‘修罗场版’的核威慑平衡！谁都不敢先动手，都以为对方捏着能瞬间毁灭自己的‘底牌’……虽然那底牌可能是我这个‘共享战利品’？”

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随即用力甩了甩头，仿佛要将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感乱麻彻底甩出脑海。“儿女情长，英雄气短！这种费脑子的感情债，还是交给时间这个最无情的债主去冲销吧！”

博士猛地坐起身，揉了揉因过度思考而隐隐作痛的太阳穴，眼神中的迷茫褪去，重新凝聚起属于钢铁阵线领袖的锐利锋芒。他有更重要、更关乎存亡的谜题需要破解。

“现在……是泰拉历1086年。”他站起身，皮靴踏在光洁的合金地板上，发出清脆而孤寂的回响，在空旷的指挥室里回荡。“前文明时期。一个……本应只存在于历史尘埃和破碎记录中的年代。”

他踱步到巨大的全息沙盘前，幽蓝的光线勾勒出泰拉大陆的微缩地貌。指尖划过冰冷的控制台，调出标注着“巴别塔”、“卡兹戴尔战场”、“石棺”等关键节点的信息流。

“根据我脑子里那点被源石尘污染过的‘原作’记忆碎片……”博士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考古学家审视古卷的凝重，“此刻，巴别塔的旗帜还在飘扬。那位温柔的、如同月光般皎洁却也注定陨落的魔王——特蕾西娅，她还在。那个笼罩在重重迷雾中的普瑞赛斯，她也在。甚至……那个未来将被称为‘巴别塔的恶灵’、此刻还沉睡在石棺中或已初露锋芒的兜帽人——罗德岛博士，他也在卡兹戴尔的焦土上，用冷酷的智慧编织着名为死亡的棋局。”

“等等……称呼有点乱。”博士皱眉，“本土版的我……该叫他什么？‘恶灵顾问’？‘石棺睡美人’？啧。”

他的目光穿透全息影像，仿佛要刺破时光的帷幕，回到一切的起点——他们顶尖四兄弟初临泰拉的那个混乱节点。

“让我们……把思绪抛回原点。”博士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催眠的专注，“如果说，我们经历的那个‘前时间线’——那个我们穿越而来、挣扎求生、最终又被加斯特（gaster）一手毁灭重启的未来——是我心中最大的遗憾（遗憾没把罗德岛彻底扬了，没救下特蕾西娅）……那么，那个‘前时间线’本身，就处在一个逻辑彻底崩坏、如同被强行缝合的畸形怪胎的位置上！”

“对！就是这个！”博士猛地停下脚步，双手重重拍在控制台上，震得悬浮的沙盘光影一阵剧烈波动！一道思维的闪电撕裂迷雾，照亮了那个被忽视已久的致命悖论！

“核心矛盾！”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发现真理般的激动，“我们已知，在那个‘前时间线’的泰拉，罗德岛组织是存在的！我们和他们干过仗！在废弃矿道里结下过梁子！他们的本舰、他们的干员、他们的行动模式，都是真实不虚的！”

“但是！”博士的指尖几乎要戳进全息影像里，“在那个时间线的历史记录、情报碎片、乃至我们后续的接触中，我们又看到了什么？‘巴别塔的魔王陨落’？‘罗德岛于巴别塔废墟上建立’？‘石棺中的神秘人苏醒’？！”

“这触及了最根本的时间悖论！”博士的瞳孔因思维的剧烈碰撞而收缩，“罗德岛，是巴别塔毁灭后的产物！是特蕾西娅死后，由本土凯尔希和阿米娅带领残部建立的！这是铁律！是因果链！但在我们那个‘前时间线’里，罗德岛不仅存在，而且活跃异常！他们与巴别塔陨落的历史……在时间线上是重叠的！是冲突的！是逻辑上不可能共存的！”

“荒谬！天大的荒谬！”博士的声音带着一丝惊悚，“我现在才恍然大悟，为什么初来乍到时，那个泰拉给我的感觉如此混乱、如此‘不对劲’！势力盘根错节，历史似是而非，像一幅被泼了污水的古画……那根本不是一个自然演化的时间线！那是一个……被某种无法想象的伟力强行扭曲、嫁接、拼凑出来的‘错误’造物！一个逻辑崩坏的试验场！”

“还有一个更隐蔽、更致命的细节……是我之前一直忽略，或者说潜意识里拒绝深究的……”博士的思绪沉入记忆的深潭，打捞起他们初临泰拉、还是四个懵懂“纯种人类”时的画面。

“一个在荒野上跑商的普通商户老板……竟然能一眼认出我们顶尖四兄弟是‘纯种人类’（前文明人类）？”博士的声音带着冰冷的质疑，“在源石技艺普及、亚人种遍地、前文明已成传说的泰拉，一个普通商人哪来的这种知识储备和辨识能力？在他们眼里，我们顶多是四个长相奇特、没有明显兽化特征的‘怪胎’，归类为稀有的阿戈尔人或未知种族才更合理！”

“但他认出来了……为什么？”

“等等……”博士的背脊陡然窜上一股寒意，如同被冰冷的毒蛇缠绕。“小咪……我的女儿，她也能认出我是纯种人类……”

记忆的碎片飞速拼凑：枯树林，血腥味，小女孩腿上狰狞的伤口，恐惧的眼神……

“我们救下她，带回营地后，她虽然年幼，却对我们的身份表现出一种异乎寻常的‘认知’……”博士的眉头越皱越紧，“难道是她天赋异禀？还是……”

“不！我想起来了！”博士猛地一拍大腿，那个困扰他许久的谜题豁然开朗，答案却让他哭笑不得，甚至带着点对自家兄弟的无奈，“是坤坤爆那个大喇叭！在路上就说漏嘴了！”

清晰的记忆画面在脑海中展开：

*夕阳熔金，将枯树林染成一片血色。坤坤爆背着刚捡来、小腿还在渗血的小咪，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博士身后，嘴里还闲不住地大声嚷嚷：“哎，老大！你说咱们这种‘纯种人类’，天生免疫源石，不会得那劳什子矿石病，以后在泰拉岂不是螃蟹过街——横着走？看谁不顺眼就削谁！”*

*记得当时自己只是随口回了一句：“横着走是爽……不过按我玩《明日方舟》的经验，泰拉现存的纯种人类，满打满算也就普瑞赛斯和石棺里睡大觉的那位吧？突然蹦出咱们四个……这乐子可大了，怕不是要天翻地覆？”*

“……破案了。”博士扶额，一脸“家门不幸”的表情，“小咪当时虽然受伤，但意识清醒，她听到了我们的对话，牢牢记住了‘纯种人类’这个概念。这孩子……打小就聪明得吓人。”

“但是，那个商户老板呢？还有……加斯特（gaster）！”提到这个名字，博士的眼神瞬间变得如同淬毒的匕首，冰冷而危险。

“加斯特！那个用手说话、如同幽灵般的男人！我怎么能把他忘了！”博士的目光锐利如鹰，扫过控制台上那个新增的、标注着“未知区域”的幽暗入口，“毁灭前时间线，将我们‘重启’，又精准地投放到这个‘前文明时间线’（1086年）的罪魁祸首……”

一个大胆得近乎疯狂的猜想在博士脑中成型：“那个用手说话的存在……或许正在进行一场跨越时间与维度的、规模超乎想象的宏大实验？毕竟，我已经亲身体验过那种被操控、被‘复活’、如同提线木偶般的滋味了……”博士的指尖无意识地抚过胸口，那里仿佛还残留着被无形之力撕裂又缝合的幻痛，“……刻骨铭心，永生难忘。”

“算了，形而上的问题想得太深，容易掉san值（理智值）。”博士强行掐断这令人不安的思绪，将目光重新聚焦于现实，“当务之急，是在这个1086年，在巴别塔的特蕾西娅尚未陨落、或者说在她即将踏上那条注定的悲怆之路前，我们钢铁阵线该如何定位？如何介入？”

“毕竟，在前时间线，我们虽然嚣张一时，脚踢企鹅物流，拳打龙门近卫局，给罗德岛制造了无数麻烦……但最终，还是因为种种原因（主要是加斯特掀桌子），功亏一篑，甚至导致了时间线的崩坏重启。”

“所以……”博士摩挲着下巴上冒出的青茬，眼中闪烁着算计与野心的光芒，“加斯特把我们送回这个更早的‘存档点’，甚至‘贴心’地把基地升级成航天基地……他的目的，恐怕是希望我们钢铁阵线更早、更深地介入泰拉历史！成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古老势力’！甚至……取代某些既定的历史进程，成为新的‘因’？”

“加斯特……”博士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混合着嘲讽与一丝棋逢对手的兴奋，“你还真是个疯狂的宇宙级‘科学家’……你的实验场，我接下了！”

然而，一个比时间悖论更棘手、更触及伦理深渊的问题，如同幽灵般浮现在博士心头。

“既然……罗德岛未来的领袖——幼年阿米娅，已经被我提前在矿场‘截胡’，当成亲闺女养在基地里，喝着黍妈妈的红豆汤，穿着我买的小裙子……”

“那么，问题来了！”博士对着空无一人的指挥室，发出了灵魂的咆哮：

“那个还在切尔诺伯格石棺里躺尸的巴别塔博士，以后谁去把他‘吻醒’？！那个本该由幼年阿米娅在切城废墟中完成的‘唤醒’剧情，还能上演吗？！”

“指望本土的凯尔希？她一个人能行吗？指望本土的阿米娅？开什么玩笑！那只小兔子现在正躺在我基地的床上，梦里喊的都是‘博士叔叔’！她怎么可能叛变革命，跑去救那个兜帽怪人？！”

博士用力摇头，否定了这个荒诞的可能性。“以这小兔子的黏人性格，只要我持续进行‘爱的教育’（洗脑），她只会成为钢铁阵线最忠诚的继承者，根本不会背叛！”

“还有小霜星……”博士想到了那个被斯卡蒂从风雪中带回、眼神怯懦如幼兽的白发女孩，“我也把她捡回来了，比爱国者那个老爹整整早了一万年……这意味着，未来的整合运动，那个悲情的‘雪怪小队’，很可能胎死腹中，根本不会存在了。”

“这么算下来……”博士掰着手指，脸色古怪，“《明日方舟》主线里那些扛着悲剧大旗的核心人物……好像都被我提前‘拔旗’了？”

“不对！”博士猛地警醒，想到了时间那令人绝望的自我修正力，“按照狗血的时间旅行理论，时间线会像弹簧一样，你压得越狠，它反弹得越凶！如果我带走了这个阿米娅，世界为了维持那操蛋的‘平衡’，可能会强行‘刷新’出一个同名同姓、拥有同样悲惨潜力、甚至同样命运轨迹的‘阿米娅2.0’？！”

博士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指甲几乎嵌进掌心。*（试探：这无形的修正力，是否连加斯特也无法完全掌控？）（我的干预，是否只是在为她们预订另一场更残酷的悲剧？）*

“这就是时间线的恐怖之处……”博士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虽然我也能依靠sans的能力轻微拨动时间的弦，但能做到的仅仅是局部涟漪……无法撼动那名为‘大势’的滔天巨浪。”

“当然，除了那个用手说话的‘神’……他倒是能像修改代码一样，随意删改和覆盖时间线。”博士的目光扫过平板上显示的、那串长得令人麻木的“无限龙门币”数字，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嘲讽，“现在这堆数字有什么用？在这前文明的冰原上，钱就是最漂亮的废纸！虽然材料倒是不缺，毕竟我习惯用钱砸人，mc空间里囤的物资够我们挥霍到太阳熄灭……”

“对了，还有这个时期的小w……”博士感到一阵头大，“她还在卡兹戴尔的尸山血海里捡垃圾呢。虽然我们有了一个w，但那个小的……”

博士用力揉了揉太阳穴，仿佛要将这些纷乱的思绪挤出脑海。“脑壳疼……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