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实验2（2/2）
“呃…差、不多…”博士心虚含糊。
一小时后。
一盘色泽诡异（黑黄褐交织）、形态莫测、散发退避三舍复合气味的“杰作”上桌。博士抹汗（心虚）：“咳…造型…抽象派！味道是王道！有惊喜！”眼神飘忽。
小咪看着那盘东西，又看博士，脸上悲壮平静。她坐下，拿起勺，动作精密。小心翼翼舀起最小一勺，缓缓送入口中。
时间拉长。她细密咀嚼，腮帮微动，眼睑低垂，专注如解析未知物质。每一秒沉默重锤敲打博士。
monster相反。舀一大勺（没避开焦黑），塞嘴。下一秒——
“唔——！”monster脸蛋瞬间皱成包子！黄绿眼瞪圆！机械尾巴炸直！表情牌疯狂旋转：期待 -＞ 惊恐 -＞ 眩晕 -＞ 最终定格泪流满面！
“噗——！咳咳咳…老、老大！”她灌水猛咳，眼泪汪汪，“这、这比过期机油拌源石渣还刺激！你确定不是整蛊新道具？”
博士和小咪愣住。
小咪停止咀嚼。抬头，切换标准笑容，略显僵硬地轻拍monster背：“味道…很有冲击力，博士。”用“冲击力”替代“独特”，“谢谢，辛苦了。心意…领了。”刻意强调“心意”。
很有冲击力？辛苦了？心意？
博士如被重拳捶心。预期场景幻灭——没有白发身影皱鼻撒娇吐槽，没有被无条件的爱包容后硬头皮说“还行”的温暖。
monster灌水漱口，表情牌哭泣闪闪，哀怨看博士：“老大…下次‘惊喜’，提前给点心理建设行不？我舌头差点离家出走！”
基地训练场：冷钢回响与袖口的距离
巨大金属空间如冰冷巨兽腹腔，回荡通风低沉嗡鸣。博士站在中央，拎训练刃，面前“堡垒-iii型”合金假人。他需在擅长领域挽回崩塌“父威”。
“小咪，monster，看好！绝技‘断水破岩’！快准狠！气势如虹！”博士深吸气，猛蹬发力前冲，训练刃划弧线，低吼：“破！”
“铿——！！！”
刺耳金铁爆鸣！
假人劈砍。刀刃未裂强化肩甲！火星迸溅！反震力冲臂，虎口麻木！“堡垒-iii型”微晃，肩甲留浅白痕。
空气凝固。只剩嗡鸣和博士粗喘。老脸涨红。
父威扫地！
小咪平静声音响起：“博士，这型号…肩部三层复合钛钢，训练刃动能…不够。”她已在侧后一步，指尖点旁边电子牌——型号、参数、红色“高防御”警告。
耍帅失败加不看说明书。博士僵立。
小咪没嘲笑。嘴角只极细微上扬，柔和弧度。然后，克制地伸出手——指尖极轻捏住博士工装袖口一小片布料，象征性轻拉。
“您的能力，我们都知道的。”声音放轻，更自然，“战术、机械、战略…才是核心。这种…物理测试，”避开“耍帅失败”，“不用太较真。去歇会儿？聊聊下季度外勤计划？”
正是这份“体贴”，如手术刀剖开虚伪温情。家人亲昵调侃消失。
博士蔫头耷脑被那两根手指“牵引”向长椅。
“噗嗤！”monster清脆笑声响起。她滑（坐圆凳脚蹬地“滋溜”过来）到旁边，黄绿眼弯弯，“老大！你跟这铁疙瘩较什么劲啊？它又不会喊疼！想听响儿？找我啊！mon3tr爪子挠铁门，那声音，保证‘悦耳’！”她促狭眨眼，表情牌切到“坏笑”
博士：“……” 内心哀嚎。
小咪无奈看monster一眼，对博士解释：“她意思是…或许有更高效的方式收集数据。”将失败纳入“工作范畴”，但语气松动。
monster点头如捣蒜：“对对对！老大你想测试啥？硬度？韧性？我帮你想想招儿？保证又快又好还省力！”她跃跃欲试，尾巴轻摆，完全是哥们儿想帮忙出主意的架势。
博士藏微抖右手身后，强笑：“没、没事！测试…总有意外的！哈哈…”笑声干涩。
训练场边缘，金属长椅：夕阳余烬与无声的裂痕
夕阳余烬透过高窗，将三人身影拉长。训练刃如废弃残骸丢在脚边。博士颓然陷在硬椅，挫败感如粘稠机油糊满胸腔。他看着小咪——少女坐姿端正，棕耳在夕照下近乎透明，侧脸线条清晰而遥远。她安静等待，琥珀色眼眸映暮色，里面是空茫平静。
monster对圆凳爱不释手，“滋溜——滋溜——”滑行，绕着小咪和博士，大衣翻飞。她滑到博士面前停住，歪头看他沮丧的脸，表情牌切到“思考”，然后“滋溜”滑开，又滑回来，像只不安分又关心主人的猫。
“小咪啊，”博士声音干涩，带着希冀，“还记得你第一次摸枪吗？那会儿还没这桌子高，抱着训练手枪死沉，后坐力把你掀翻了，坐地上哇哇哭，鼻涕泡都出来了…”他夸张比划，眼神紧锁小咪。
小咪身体微僵。膝上手指蜷缩又松开。棕色眼眸转向博士，专注如读加密文件。几秒后，唇角极其“博士轻微牵动。
，”声音平稳，但少了绝对冰冷，“档案记录…我第一次接触训练手枪是十岁零三个月，成绩b+。您说的…”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可能记混了别的训练影像。”她用档案数据碾碎温情幻象，但“可能记混了”比直接否定多了一丝不确定的缝隙。
轰！
博士脑子里有东西彻底断了。沉闷、无边无际的绝望如永冻冰海淹没他。沉重挤压心脏，每一次跳动带来碾碎般的痛苦。那根弦，崩断了。他张了张嘴，喉咙堵满冰渣。眼前完美的侧脸扭曲，只剩刺目的棕。
他猛地低头，双手死死撑膝，指关节青白颤抖。肩膀垮塌。
一直滑行的monster猛地刹住。小圆凳“滋”地停在博士面前。她仰头，黄绿眼睁大看着博士低垂的头和紧绷的肩。表情牌上所有符号消失，飞快旋转，最终定格——一个悲伤的蓝色水滴。她小嘴微张，机械尾巴垂落搭在冰冷地板上，一动不动。她感受到了那沉重的、无法言说的东西，轻轻唤了声：“…老大？”
小咪也看到了。放在膝上的手，指尖抠进工装裤布料。她似乎想说什么，嘴唇无声动了下，最终只是更安静地坐着。夕阳将她睫毛投影在脸颊，像凝固阴影。空气沉重如铅，只有通风系统永恒冷漠的嗡鸣，如同哀歌，在空旷里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