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铃铛幻境 因果错乱(1/2)
叶无痕的手指还悬在半空,萧红绫却已抬手摇铃。
铃声清越,不似人间之音,像是从时间尽头传来的一记回响。他瞳孔骤缩,本源之瞳瞬间锁定那青铜铃铛的内壁——一道细如发丝的金线正从铃舌深处延伸而出,缠绕在萧红绫指尖,又顺着她的血脉向心口蔓延。她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白下去,唇角渗出一抹暗红。
他想动,却发现四肢迟滞,神魂已被某种无形之力抽离躯壳。
幻境降临。
天地翻转,山河倒悬。他站在一片无边的灰原之上,脚下是干涸的河床,裂纹如蛛网般延伸至 horizon——不,不是 horizon,是破碎的天幕。九重天门的残骸悬浮在空中,像被巨兽啃噬过的骨片。远处,一座由白骨堆砌的祭坛高耸入云,顶端立着一道身影。
那是他自己。
披着染血的黑袍,背影孤绝,双瞳空洞,流淌着灰雾。他手中握着一面碎裂的铜镜,镜中映出苏璃月的脸,却无生机,只有一道道裂痕贯穿她的眉心与唇角。她跪在祭坛中央,双手被锁链贯穿,血沿着锁链滴落,在地面汇成一条蜿蜒的河。
“你吞噬了九域法则,吞噬了万灵血脉,最后……吞噬了我。”她的声音从幻境深处传来,不是哀求,而是陈述,像是命运早已写就的结局。
叶无痕猛地咬舌,血腥味在口中炸开。他强迫自己冷静,以本源之瞳扫描四周。这画面太真实,连风拂过脸颊的触感都清晰可辨。但他注意到——那“自己”的左眼,没有漩涡纹路。本源之瞳的特征,在他每一次觉醒时都会在瞳孔深处浮现九重细环,而眼前这个“他”,瞳孔是死寂的灰。
虚假。
他抬手,混沌之力在掌心凝聚,正欲撕裂幻境,场景却骤然变换。
这一次,他成了被镇压者。
锁链从时间尽头垂落,每一根都刻满轮回符文。他被钉在虚空中,动弹不得。头顶,苏璃月踏着金光走来,眉心轮回镜完整无缺,光芒万丈。她低头看他,眼神悲悯,却无犹豫。
“你走错了路。”她说,“吞噬一切,并不能让你回到最初。”
锁链收紧,他的血肉开始崩解,化作点点光尘,被吸入镜中。
又是假的。
他在这具躯壳里冷笑。苏璃月若真能掌控完整轮回之力,前世就不会被囚百年,不会在祭坛下无声呼救。这幻境在用最极端的可能动摇他的意志——一边是吞噬成魔的终局,一边是被至亲镇压的宿命。
但都不是真相。
他闭眼,不再对抗幻境,反而顺着铃声的频率,以本源之瞳逆向追溯。灰雾在识海中铺展,化作一张流动的网,捕捉那缕贯穿幻境的因果线。线的源头,不是萧红绫,也不是铃铛本身——而是更远的地方,虚空深处,一道盘坐的身影。
叶南天。
幻境裂开一道缝隙。他透过裂口,看到现实中的祭坛——萧红绫跪在地上,十指深深抠进石缝,手臂青筋暴起,仿佛在与某种力量角力。青铜铃铛悬浮在她头顶,剧烈震颤,铃舌每一次摆动,都在她额角割开一道血痕。
而那铃铛的另一端,竟有一道几乎不可见的因果丝线,直通天际,没入云层深处。
原来如此。
这铃铛不只是封印天道残片的容器,它本身就是一段被剥离的因果。而叶南天咽喉的六道疤痕——正是它被强行取下的位置。
幻境崩塌。
叶无痕猛然睁眼,冷汗浸透后背。他一个踉跄,单膝跪地,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强行咽下。神魂被撕扯过的痛楚还在蔓延,像有无数细针在脑中穿刺。
萧红绫也倒下了,被他一把扶住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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