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冻土回响与冰封的“门环”（1/2）

谢无忧的侦察队如雪狐般蛰伏在距离蓝光孤山数里外的一处岩脊背风处。连续三日的抵近观察和外围测绘，数据通过鹞鹰断断续续传回朔阳关，拼凑出的图景却愈发令人困惑。

那座山确实不是天然形成。墨十七通过望远镜和简易测距仪估算，山体大致呈四棱锥状，棱线笔直得反常，坡度均匀，虽被千万年的冰雪和岩屑覆盖，但整体轮廓透着一股人工建筑的规整感。山脚断续的石砌痕迹，石料巨大，接缝处几乎看不到缝隙，工艺古老得惊人。

最引人注目的，是山体上半部分、靠近那蓝光最盛的山脊处，隐约可见一些巨大的、凸出于岩壁的方形或圆形结构阴影，像是被封冻的窗口、平台或某种装置的基座。蓝光并非持续散发，而是以一种极其缓慢、深沉如呼吸般的节奏明灭，周期大约是两个时辰。每当蓝光最盛时，周围环境的能量读数（石磊携带的改良版便携感应器）会急剧攀升，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类似臭氧却又混合了金属和冰雪的奇特气味。

“没有生命迹象，没有近期人类活动的痕迹。”谢无忧在最新的密信中写道，“连野兽的足迹都很少靠近山脚百米之内。那蓝光……似乎有某种驱离或震慑效果。尝试靠近至三百步内，会感到莫名心悸，方向感轻微错乱，仪器指针颤动加剧。墨十七说，这感觉有点像‘迷魂壑’，但更……‘冷’，更‘硬’，不像流动的能量场，倒像是一个巨大的、沉睡的机器在间歇性散热或自检。”

与此同时，朔阳关内，太平缸的倒影也出现了新的、微妙的变化。代表东北方向那片天区的几颗暗星，在持续增亮数日后，亮度似乎稳定在了一个新的水平，并且它们之间的相对位置，在倒影中出现了极其细微的、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周期性位移，仿佛在以某种固定的几何轨迹缓慢运转。

赵琰将星图位移数据与孤山蓝光的呼吸周期进行比对，发现了一个惊人的关联：暗星的位移峰值时刻，恰好对应孤山蓝光最黯淡的“间歇期”；而当暗星位移到轨迹中某个特定点时，孤山蓝光则达到最盛。两者相位几乎完全相反，如同此起彼伏的潮汐。

“它们在被同一个‘节拍器’驱动！”赵琰激动地在图纸上画着连线，“孤山和那片星域，是同一个古老系统上的两个联动部件！一个在地上，一个在天上！蓝光是‘地上部件’的能量表征，星移是‘天上部件’的轨迹显示！”

更令人心悸的是，当赵琰尝试将这片东北星域的位移轨迹，与西北“轴心”漩涡、“门”隙，以及“骸骨之城”方向已知的能量活动数据进行叠加分析时，一个更加复杂的时序关联隐约浮现：东北星域（孤山）的活跃周期，似乎略早于“骸骨之城”的能量脉动，而又略晚于“轴心”的“呓语”波动。仿佛能量或指令，是从“轴心”发出，先“流经”或“激活”东北的孤山节点，然后再传递到“骸骨之城”，最终可能指向朔阳关（倒影之水）或那扇“门”。

“孤山可能是个……‘中继站’？或者‘调节阀’？”林知理凝视着太平缸中那片缓缓移动的星点倒影，“如果这个网络真如我们推测，是一个庞大的能量传输或控制系统，那么孤山所在，可能就是控制能量流向‘骸骨之城’乃至朔阳关的关键节点之一。”

就在这时，一直安静恢复的王九斤，再次出现了异常。

他没有再发光，也没有抽搐。只是在某个深夜里，他突然从沉睡中坐起，眼神空洞地望向东北方向（尽管隔着墙壁），用一种完全不属于他平时的、平板而悠远的语调，缓慢地念出了一串古怪的音节：

“khaan uul… kh?kh tengeriin chuluu… khunii sulde…”

石磊恰好守夜，被惊得寒毛直竖。他连忙唤醒林知理和赵琰。

“他在说什么？”赵琰努力分辨着那拗口的发音。

林知理面色凝重，仔细倾听并记录下音节：“听起来……像是古漠北语，或者更古老的草原语变体。我曾在父亲遗留的少数杂记中见过类似的音译词汇。”她快速翻阅脑中的记忆，“khaan uul 可能是‘可汗之山’或‘圣山’，kh?kh tengeriin… 可能与‘青色长生天’或‘苍穹’有关，chuluu 是‘石头’，khunii sulde… ‘苏勒德’是草原部落崇拜的战神或灵魂旗帜，前面加上‘人的’……”

连起来，大意或许是：“圣山……苍穹之石……人之苏勒德……”

“圣山？”谢无忧立刻联系到那座蓝光孤山，“那山确实像人工所筑，气势不凡。‘苍穹之石’……会不会指那些发蓝光的结构？‘人之苏勒德’……这听起来，很像是指向‘心之血’的另一种表述——人的灵魂或生命精华？”

王九斤念完那串音节后，便直挺挺地倒回炕上，再次陷入沉睡，呼吸平稳，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

“他在转述……”石磊检查着他的状态，低声道，“转述他‘感觉’到的那根‘线’另一头传来的……信息？还是……那个地方古老的‘名字’或‘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