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复苏、足迹与冻原上的“坐标”（1/2）

王九斤在昏睡三天后，于一个飘着细雪的清晨睁开了眼睛。

他醒来后的第一句话是：“饿……” 声音嘶哑微弱，但那份对食物的执着依旧如故。守在一旁的石磊连忙递上一直温着的肉糜粥，看着他狼吞虎咽，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一半。

吃饱喝足，王九斤的精神似乎恢复了一些，但眼神里多了点以前没有的东西。不再是纯粹的憨直，而是掺入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恍惚和……疏离感。他偶尔会盯着空中的某个点出神，仿佛在看着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九斤，感觉怎么样？还记得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吗？”林知理坐在炕边，语气温和。

王九斤挠了挠头，动作显得有些迟缓，眉头紧锁：“记得……又好像不记得。就是……浑身像被大石头碾过，又像掉进冰窟窿里，然后……好像听见好多人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喊……不对，不是喊，是……嗡嗡的，像大风刮过山缝。还有……”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心口，“这里，好像有条线，一头在我这儿，另一头……扯到不知道哪儿去了，一紧一松的。”

“线？”石磊立刻追问，“什么样的线？能看到还是感觉到？”

“感觉到的。”王九斤努力形容，“热的，又有点麻，像……像活的一样。现在还有，不过细多了，也安生多了。”他顿了顿，有些困惑地看向林知理，“林司丞，我是不是……变成怪物了？身上这光，还有这‘线’……”

“你不是怪物。”林知理肯定地说，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运气不好，又运气太好，不小心踩进了一个我们以前不知道的‘大网’里。现在，你成了我们能摸到这张‘网’的一根‘线头’。我们需要你帮忙，弄清楚这‘网’到底是什么，另一头连着谁。”

王九斤似懂非懂，但“帮忙”和“不是怪物”让他明显安心了些，用力点头：“嗯！要我干啥都行！只要管饭！”

与此同时，对青鸾令和黑色残片的深入研究有了初步进展。墨十七发现，当青鸾令背面那个新出现的箭头印记靠近黑色残片上某个特定的、同样微小的刻痕时，残片会短暂地变得略微温热，并且用特制的荧光粉涂抹后，两者接触区域会显现出极其短暂、极其复杂的能量流动图样，仿佛在进行某种微型的“验证”或“同步”。

“它们之间有‘锁’和‘钥匙’的关系，至少是部分关联。”墨十七推测，“青鸾令的箭头，可能指向的是黑色残片上缺失的、或者关联的另一部分‘地图’或‘指令’所在的方向。而东北方向，很可能就藏着与这个古老体系有关的其他碎片。”

赵琰则对比了青鸾令指示的东北方向与现有的星图、以及太平缸倒影中“门”隙出现后的星图变化。他发现，在那个东北方向的天区，有几颗平时并不起眼的暗星，在“门”隙出现后的倒影中，亮度出现了极其规律的、同步的微弱增强，仿佛也被“激活”了。

“这或许是一个更大的‘星图锁’的一部分，”赵琰指着星图，“‘轴心’和‘门’是核心，‘骸骨之城’、‘倒影之水’（朔阳关）是两个已知的节点。青鸾令指示的东北方向，可能藏着第三个关键节点，甚至是……控制或平衡整个网络的另一个‘枢纽’或‘钥匙孔’。”

这些发现让东北方向的探索变得更加迫切和意义重大。谢无忧动用了所有隐秘渠道，搜集来的信息却寥寥无几。那个方向太过荒凉偏远，只有一些零星的、关于“古老冰封的祭坛”、“会移动的雪山”、“夜晚发出蓝光的深谷”等虚无缥缈的传说，无法确认真伪。

侦察队的人选成了难题。必须是精锐中的精锐，不仅要能应对极端环境和可能的北虏巡逻，还要对能量异常有一定感知或抵抗力，最好还能理解勘测司的目标。最终，队伍定为：谢无忧带队（经验丰富、应变强），墨十七随行（技术保障），石磊加入（医疗与能量监测），外加四名从边军中挑选出的、心细胆大且在北境服役超过五年的老兵。

出发前，林知理将青鸾令交给谢无忧，嘱咐道：“令牌贴身放好，一旦它再有任何异动，立刻记录方向和周围环境。你们的首要目标是确认那个方向是否存在显着的异常能量区域或古代遗迹，不要轻易深入，不要与北虏纠缠，以侦察和存活为第一要务。”

她又将一块用“眠龙石”粉末混合特殊材料制成的薄片交给石磊：“如果遇到强烈的、令人不适的能量场，尝试将这个贴在队伍中受影响最严重的人身上，或许能提供一些保护。记住，你们是书院的‘眼睛’，不是‘拳头’。”

侦察队在一个黎明前悄然出关，身影很快消失在东北方向的茫茫风雪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