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舌尖上的乡愁(2/2)
正想着,烩面也端上来了。宽宽的面条煮得筋道弹牙,裹着浓郁的骨汤,里面卧着一块鲜嫩的烩面坯,还有几片薄薄的羊肉和翠绿的青菜。我用筷子挑起面条,吸溜着吃,汤里的胡椒味和羊肉的鲜味混在一起,暖得人心里发慌。旁边桌的大爷看着我吃得香,主动搭话:“小伙子是从外地来的吧?咱信阳的烩面,就得配着胡辣汤吃才够味!”我笑着点头,和他聊起家常,听他说信阳的变化,说浉河公园的柳树又长粗了,说他孙子也在武汉工作,偶尔也会像我一样,特意回来喝碗汤。
吃饱喝足,我按照大爷的指引,去了浉河公园。晨光刚好洒在河面上,碎成一片金箔,岸边的柳树垂着枝条,风一吹就轻轻晃,像是在和过往的行人打招呼。偶尔有老人在树下下棋,棋子落盘的声响隐约传来;还有带着孩子的母亲,在草坪上放风筝,笑声顺着风飘得很远。我沿着河边慢慢走,看着河水缓缓流淌,心里忽然就踏实了——这趟跨越一二百公里的奔波,没有惊天动地的目的,却因为一碗汤、一碗面、一段闲聊,变得格外有意义。
没待多久,我便又攥着返程票往车站赶。离开前,我回头望了望这座城,忽然想道声谢——感谢它用一碗热汤接住了我突如其来的乡愁,感谢它用烟火气温暖了一个异乡人的清晨,让几百公里的距离,变成了心里最柔软的念想。
后来有人知道了这事儿,调侃我:“跨越一二百公里,就为一碗汤、一碗面,算下来花了几百块,值吗?”我笑着回:“你不懂,这不是值不值的问题,是了却了心头的念想。”对老家的人来说,清晨推开窗,端一碗热腾腾的胡辣汤,配个油饼或水煎包,是稀松平常的日常;可对那时漂泊在武汉的我来说,喝上一口熟悉的胡辣汤,却是藏在心底的奢望——毕竟我和阿明,和无数从河南走出去的孩子一样,都是捧着粗瓷碗、吸溜着胡辣汤长大的,汤里熬着的不只是食材,还有晨光里的嬉闹、母亲的叮嘱、老街的烟火气,是一想起就暖的旧时光。
如今日子好了,我在武汉也能找到地道的河南胡辣汤店,每天都能喝上一口熟悉的味道。可那年奔赴信阳的记忆,却总在心里留着温度。有时候我会想,我们对家乡味道的执念,或许从来都不是因为味道本身有多特别,而是因为那些味道里,藏着我们最珍贵的回忆,藏着我们对“根”的眷恋。就像那碗胡辣汤,它见证了我的童年,接住了我的乡愁,也让我明白:无论走多远,只要能尝到熟悉的味道,就不算真正的漂泊。
我们都是喝着家乡的汤长大的人,汤在,关于家乡的念想,就永远鲜活。而信阳这座城,也因为那碗热汤,成了我心里永远的“第二故乡”,每次想起,都觉得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