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死士还真死啊(2/2)
被制住的那个袭击者,穿着与枯草烂泥颜色相近的粗布衣,脸上涂抹着黑炭灰,在昏暗光线下几乎与环境融为一体。
他紧闭着嘴,眼神凶狠却漠然,看着尚和平等人,如同看着死物。
“你们是什么人?谁派来的?”尚和平用匕首抵住其中一人的咽喉,低声喝问。
那人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却一言不发,只是死死盯着尚和平。
突然身体剧烈抽搐起来,嘴角溢出黑血,“牙里藏毒!”山猫一惊,急忙去捏手中俘虏的下巴,却已晚了。
这人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解脱,随即也抽搐几下,口鼻涌出黑血,头一歪,气绝身亡。
竟是死士——死士不就是个称呼吗?还真死啊?尚和平心下嘀咕。
这两人的装扮、行事风格、尤其是这毫不犹豫服毒自尽的狠绝,与官道上劫囚那伙训练有素的黑衣人截然不同,更像是……某种更原始、更诡秘、与这片荒芜之地紧密相连的势力。
“搜他身上。”尚和平吩咐。
山猫仔细搜查,除了两把粗糙但锋利的短刀、几枚骨制或木制的飞镖、一小包不知用途的干草药,再无他物。
没有标识,没有文书,干净得可怕。
“四当家,你看这个。”山猫拽开尸体的后脖领子,借着月光看——暗青色的颜料纹着扭曲的、如同蛇虫盘绕的古怪符号。
“不像是关内关外常见的帮会标记……倒像是……某些萨满祭祀用的东西上见过类似的纹路。”草上飞忍着膝盖痛,他想起关于野狐甸的一些零碎传闻。
“有说这野狐甸是前朝流放罪人之地,有说曾有采参客在此遇见过“野人”,更有荒诞不经的,说此地连通着长生天“金灵”和“山魄”……
“不管他们是什么来路,肯定不是偶遇。”尚和平将护符收起,“我们被盯上了,从离开官道开始,或许更早,就被人缀上了。这条路,对方比我们熟。”
他抬头望了望天色,云缝里偶见星辰微微闪烁。“天黑透了。草上飞,你腿怎么样?”
草上飞活动了一下膝盖,咬牙道:“有点疼,不碍事,能骑马!”
“上马!出发!”尚和平一声令下,四人重新上马。
没再沿“小路”走,而是凭着尚和平对天上的星座对方向的判断,朝着东北方强行穿行。
幸好是初春,冬寒未尽,白天天热融化也是土地表层,一到晚上又都冻得硬邦邦。
马蹄一路小跑,身后极远处的芦苇荡深处,再次传来了那种凄厉悠长的嚎叫。
一声接着一声,此起彼伏,仿佛在传递着某种讯号,又像是在为死去的同伴送行,更如同附骨之蛆,紧紧追咬着他们逃离的脚步。
跋涉多时,即将看到远处地平线上出现的、代表甸子边缘的稀疏树林轮廓时,叫声才止住,应是觉得追踪无望,放弃了。
回首望去,野狐甸依旧笼罩在迷蒙的晨雾中,静谧而神秘,仿佛昨夜的血腥与诡谲从未发生。
绕过鞍山驿,再次回到官道上,约莫过了子夜时分,已经没了可以歇脚的客栈和必要。
四人咬牙继续赶路,常规驮队需要五六天的脚程——他们四人原本计划海城或者鞍山驿修整一夜,两天的路程,现在,硬生生让这三起意外给压缩成了一天一夜。
奉天府还没看着影儿,就给了尚和平一记大大的下马威。
——哼,老子就不信这个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