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奉天府你去过吗(1/2)

热啊,真热啊,如同在烈日下巡山,如同沙漠里奔跑,如同油煎火烤……

尚和平仿佛听到了战友们的喊杀声,又仿佛是加勒万河谷的风声,又仿佛是天安门阅兵式轰隆隆的礼炮声。

就在他觉得自己被炙烤得都快汽化了的时候,天空下起了雨,冰冰凉凉,让他如云如烟般飘荡成虚无,虚无之后就是深沉的黑暗。

这黑暗可能是昏厥了,可能是天黑了,也可能就是深沉地睡着了。

“起来,再喝点米汤,能活命。”王喜莲端着米汤掀开西厢房帘子,大嗓门打破沉寂。

尚和平猛地开眼,头顶的灰突突的房梁让他恍惚。

土坯墙上的裂缝像地图般蔓延,房梁上挂着的玉米棒子和干辣椒散发着烟火气,鼻尖萦绕的是浓郁的柴火味与淡淡的霉味 ——

这一切似乎都在告诉他,那个熟悉的兵营、并肩战斗的战友、加勒万河谷的任务,都成了遥远的梦境幻像。

粗瓷碗递到他嘴边时,尚和平警惕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圆脸盘、红扑扑的脸颊,眼神里没有恶意,只有庄稼人特有的实在。

他没敢说话,军人的本能让他在未确认周边环境情况前,绝不暴露任何信息 —— 万一这是组织的极限考验,或者敌人的cosy沉浸式诱导呢?

看着瘦骨嶙峋,不过是17、18岁“小叫花子”,年纪和中午子、狗剩子差不多大的,眼神里却充满警惕,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王喜莲有点不耐烦,她还有一堆活儿要干。

“这直勾勾地瞅啥呀!”她扭头命令一旁的伙计狗剩子,“剩子,把他搊起来!”。

十八岁的狗剩子只管服从指令,霹雳披噜的上炕,跪坐在炕上,把辫子甩到肩后——那是一条并不光顺的麻花辫子。

辫子?是的,辫子!这小伙子竟然有条长辫子——尚和平瞳孔一缩。

狗剩子拧着一双桀骜不驯的眉毛凑过来,粗粝冰凉的大手穿过尚和平的颈背,呼地把尚和平上半身抬坐起来,速度快到让尚和平有种索降训练的失重感。

“完蛋玩意儿,你慢着点儿,一天到晚毛手毛脚的,夜晚侥幸没烧死这花和尚,也得让你给折腾死了。”王喜莲忍不住抬手扇了狗剩子肩头一巴掌。

声音未落,粗瓷碗沿抵在尚和平两唇之间,磕在他门牙上一声脆响。

尚和平吃痛,下意识想抬手阻挡,却发现胳膊根本使不上力气,自己的身体干瘪的如同柴鸡,他引以为傲的胸肌、腹肌、肱二头肌,统统不见了。

“九奶奶,我来。”狗剩子接过王翠莲手里的米汤碗,左手搂着尚和平瘦巴巴的身体,右手就猛灌下来。

粗瓷大碗倾斜的角度,让米汤倾斜而下,尚和平实在是来不及吞咽,顺着脸颊淌进脖子,“咳咳……“他被呛到,剧烈的咳嗽起来。

“死狗剩子,你慢着点,杀千刀的,他没饿死,反倒被你呛死。” 王喜莲愠怒着吵嚷着制止。

“嗯呢,我慢点儿。”狗剩子倒不嫌弃,用自己的袄袖子给尚和平抹去下巴上的米汤,放缓了大碗的坡度。

米汤顺着尚和平干裂的嘴,冲进喉咙,米汤浓稠,带着淡淡的米香,很甘甜,也很烫。

不烫吧?你夜晚烧得跟火炭一样,都把我烫醒了,要不是我去找九奶奶给你拿烧酒搓身,约摸这会儿你都化灰儿了。”狗剩子一边灌米汤,一边嘴也不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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