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永恒之城的暗流（1/2）

罗马的等待，远比王平预想的要漫长。递交国书如同石沉大海，数日过去，教廷方面除了安排他们住进一处还算整洁但位置偏僻的馆驿外，再无任何官方回应。只有一些穿着朴素、自称是“好奇学者”或“虔诚修士”的人，以各种名义前来拜访，问题却大多围绕着华朝的信仰、习俗，甚至是对教廷权威的看法，其试探之意昭然若揭。

王平沉着应对，言语谨慎，既展示了华朝文明的博大与包容（强调对先贤的敬仰与对道德的尊崇，避谈具体神只），又巧妙地回避了可能引发直接信仰冲突的敏感话题。他心中明了，这是教廷保守派在设置障碍，试图抓住华朝“异教徒”的把柄，从而影响教宗的决策。

与此同时，“幽影”们的工作也在紧张进行。他们发现，罗马城内的气氛确实诡异。明面上，教宗利奥三世致力于调和与法兰克新贵查理曼的关系，并应对着来自伦巴第人等周边势力的压力；暗地里，以枢机主教保罗为首的保守派活动频繁，他们与一些对教宗权力不满的罗马贵族，以及来自北方的伦巴第使者往来密切。而司马懿的代理人，则如同幽灵般穿梭于这些势力之间，充当着串联与煽动的角色。

“大人，”一名“幽影”千户深夜禀报，“我们跟踪一名与保罗枢机有接触的伦巴第商人，发现他最终进入了一处属于当地黑帮头目控制的酒馆。在那里，我们的人偷听到他们提及‘东方的礼物’和‘圣殿的污秽’等词语，似乎……他们正在策划某种行动，目标可能直指大人您或者我们展示的‘格物奇器’，意图制造事端，污蔑我朝为‘渎神者’。”

王平眼神一凛：“果然还是这等下作手段。他们想在罗马复制巴黎的骚乱，利用信仰的狂热来达到政治目的。”他沉吟片刻，问道，“开明派的乔瓦尼枢机那边，接触得如何？”

“乔瓦尼枢机态度相对温和，但他似乎也有所顾忌，不敢在局势明朗前与我们有过多公开接触。不过，我们的人通过捐赠一笔可观的‘修缮教堂’款项，与他的一位心腹执事建立了联系。据那位执事隐约透露，教宗陛下目前最大的困扰，除了外部压力，还有内部一些圣物（包括部分典籍）因年代久远而损毁严重，却又苦于没有合适的修复技艺，这让他十分痛心。”

“修复技艺？”王平心中一动，似乎捕捉到了一丝微光。他立刻回想起格物院随行人员中，似乎有一位对古籍修复和材料学颇有研究的博士。“这或许……是一个机会。”

就在王平苦思破局之策时，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破了罗马表面的平静。

一名负责在罗马城内搜集市井情报的“幽影”，在追踪一名可疑的司马懿下线时，意外发现了一处隐藏在地下水道（古罗马遗留的排水系统）内的秘密据点。据点内不仅藏有武器，更发现了大量正在抄写、准备散播的诽谤华朝使团的传单，内容极其恶毒，将华朝描绘成崇拜魔鬼、意图摧毁基督教世界的邪恶帝国。

这名“幽影”当机立断，并未打草惊蛇，而是迅速将情报送回。王平接到消息，意识到必须抢先动手，否则一旦这些传单散布出去，在罗马这种宗教氛围浓厚的城市，必然掀起难以控制的狂潮。

“不能再等了！”王平下定决心，“我们必须主动出击，打掉这个据点，拿到证据，同时……或许可以借此，将线索引向那些我们想指向的人。”

他立刻进行了周密部署。一方面，命令手下精锐“幽影”准备夜袭地下水道据点，务求人赃并获，最好能活捉几个头目；另一方面，则让那名与乔瓦尼枢机心腹有联系的属下，以“发现可能危及教会声誉的阴谋”为名，向那位执事发出紧急预警，但措辞模糊，只强调事态严重，可能与某些“位高权重者”试图玷污圣城有关。

是夜，罗马城沉睡在月光下。一队黑影悄无声息地潜入了错综复杂的地下水道。行动异常顺利，据点内的敌人显然没料到会暴露，在训练有素的“幽影”突袭下迅速崩溃，数名头目被擒，大量未及散发的传单和与外界联络的信件被缴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