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老赵惧鬼请法师,家中布下驱邪阵(1/2)

枯井的阴冷与死寂,此刻却成了融合灵体最好的庇护所。从赵金来那奢华却充满陷阱的公寓归来后,井底弥漫的不再仅仅是怨气与仇恨,更增添了一份山雨欲来的凝重与极度压抑的暴戾。

赵金来电话中的内容,如同淬毒的冰锥,反复刺穿着两个(或者说一个)意识的融合点。

“斩草除根……张启那个私生子……” 孟红的意识中翻涌着一种极其复杂的快意与更深的寒意。快意于张启这卑劣之徒连最后的血脉都无法保全,寒意的则是赵金来乃至其背后“幽冥会”手段之狠辣,远超常人想象。他们视人命如草芥,无论是敌人,还是暂时的“盟友”,一旦失去价值,下场都只有毁灭。

“星宗余孽……核心目标……” 二狗的意识则被巨大的危机感和愤怒充斥。这个称呼让他灵魂震颤,仿佛触及了某个被迷雾层层封锁的禁区,一种源自本能的、刻骨铭心的恨意与恐惧交织升起,却又抓不住具体的缘由。他只模糊觉得,这“幽冥会”与自己(或者说与自己这复杂存在的某一部分)有着极深的、跨越生死的仇怨!

“他们已经察觉我们的变化,布下了陷阱。” 灵体发出低沉的波动,这是孟红与二狗意识罕见的高度协同,“张启的公寓,张承宗的书房,甚至这口枯井……都可能不再安全。”

复仇的渴望与生存的本能交织在一起。目标明确——赵金来必须死,他所知的关于“幽冥会”、“大师”、“黑煞”以及“最终仪轨”的信息必须挖出来!但行动必须更加谨慎,更加狡猾。

“先去探探路,看他到底准备了什么‘惊喜’给我们。” 孟红的意识主导着决策,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好奇心。她(它)需要评估对手的实力,也需要发泄那几乎要撑爆灵体的杀戮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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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再次成为最好的掩护。融合灵体如同融入沥青的墨滴,悄无声息地滑出枯井,再次向着市中心那栋豪华公寓飘去。这一次,她(它)更加谨慎,在距离公寓尚有数百米时便停了下来,将感知如同蛛网般细细铺开,探查着前方的能量场。

果然不同了!

之前那次潜入,公寓外围的能量防御虽然存在,但更偏向于预警和简单的阻隔,强度一般,漏洞也不少。但此刻,整栋公寓楼,尤其是赵金来所在的那几个楼层,仿佛被一个无形的、散发着微弱辉光的能量罩子倒扣其中。那能量并非纯粹的阴邪,也非阳刚正气,而是一种中正平和、却带着不容侵犯威严的气息,隐隐有雷纹与符箓的虚影在能量罩表面流转。

“道家的驱邪阵法?而且……品阶不低。” 灵体本能地做出了判断。得益于吞噬融合后带来的杂乱记忆与知识,以及对能量波动的敏锐感知,她(它)能分辨出这阵法的根基属于正统玄门。眼前这阵法,绝非江湖骗子所能布置,必然出自有道真修之手,而且耗费了不少珍贵的材料。

“哼,以为请来个牛鼻子,画个圈就能挡住我?” 孟红的意识满是不屑,但灵体本身却本能地感到一丝不适与排斥。这阵法的气息,对怨魂厉鬼有着天然的克制。

灵体没有贸然靠近,而是如同最耐心的猎手,绕着公寓楼缓缓盘旋,寻找着这阵法的薄弱之处,或者说,观察着其运行规律。

阵法笼罩范围极大,将整栋楼都保护在内,显然赵金来不惜血本,也要确保自身绝对安全。能量流转不息,节点处隐隐有玉器或符石作为支撑,提供能量。阵法的核心,似乎就设置在赵金来的公寓内部,那里散发出的能量波动最为强烈。

“硬闯会触发警报,而且会立刻惊动布阵之人。” 二狗的意识提醒道,带着谨慎,“这阵法兼具防御、预警与反击之效,不可力敌。”

“那就等,等他出来,或者……让里面的人,自己乱起来。” 孟红的意识闪烁着狡黠而残忍的光芒。她开始调动灵体内精纯的阴怨之气,并非冲击阵法,而是如同最细微的尘埃,缓缓地、持续地向着阵法能量罩渗透、附着。

她并非要立刻破坏阵法,而是要用自己的怨气,如同慢性毒药般,慢慢污染阵法的能量流转。同时,她将一股股极其微弱、却饱含绝望、恐惧、痛苦等负面情绪的意念波动,如同无形的丝线,尝试着穿过阵法理论上存在的、极其微小的“生门”或能量交互缝隙,向着公寓内部,尤其是赵金来的居所蔓延而去。

这是怨灵的本能手段——精神侵蚀。直接攻击肉身或魂魄或许会被阵法阻挡,但这种无孔不入的负面情绪渗透,却往往能绕过许多物理和能量层面的防御,直击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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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内,顶层,赵金来的豪宅。

与外面的肃杀氛围不同,公寓内部灯火通明,却更显得气氛凝重。原本奢华浮夸的装修风格,此刻被增添了许多“不协调”的元素。

客厅中央,铺设了一个由朱砂混合某种金属粉末绘制的、直径约三米的复杂八卦阵图。阵图八个方位,分别插着一面颜色各异的小旗,旗子上用金线绣着玄奥的符文。阵眼处,供奉着一尊一尺高的紫铜三清神像,神像前香烟缭绕,散发着宁神静气的檀香。

在客厅的几个关键角落,如门窗入口、走廊尽头,还悬挂着一些古朴的铜镜、桃木剑,以及一些用红绳串起来的古钱币。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火味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属于“法界”的肃穆感。

赵金来此刻正坐在沙发上,虽然强作镇定,但不断摩挲着翡翠扳指的手指和微微泛青的眼圈,暴露了他内心的紧张与疲惫。他身上穿着一件明显是新求来的、绣着太极八卦图的黄色法衣,脖子上还挂了好几串开过光的念珠、符牌,整个人看起来不伦不类,像个惊弓之鸟。

在他对面,坐着一位身着青色道袍,头戴混元巾,面容清癯,眼神锐利如鹰隼的中年道士。这道士约莫五十岁年纪,三缕长须,神态从容,自有一股出尘之气。他便是赵金来花重金、托了无数关系,才从城外一座颇有声望的“玄元观”请来的监院法师——玄尘道长。

玄尘道长手持拂尘,双目微阖,似乎正在打坐调息。他身旁还站着两个年轻的道童,一人捧着法剑,一人捧着罗盘,神情肃穆。

“道长……” 赵金来忍不住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您看……那东西,今晚会来吗?”

玄尘道长缓缓睁开眼,目光如电,扫过客厅四周布置的法器,淡然道:“赵居士不必过于忧心。贫道已布下这‘五雷缚灵辟邪阵’,此阵引动五方雷气,最克阴邪鬼魅。只要那孽障敢踏入此阵范围,管叫它来得去不得。至于居士身上所佩戴的护身法器,亦能保你神魂不受侵扰。”

他的声音平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

赵金来闻言,心下稍安,但一想到电话里“巡察使”提及的“孟红魂魄异变”,以及“大师”隐晦的警告,他又觉得心底发寒。他挤出一丝笑容,奉承道:“有道长在此,赵某自然是放心的。只是……听闻那女鬼怨气极重,死状凄惨,最近又不知得了什么机缘,似乎变得更厉害了……所以,万万不可大意啊。”

玄尘道长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凝重:“居士所言不错。贫道初至此地,便感应到一股极其污秽而强大的怨念盘踞不去,其性之烈,实属罕见。更奇的是,这股怨念之中,似乎还掺杂了一丝……颇为纯正,却又与怨气格格不入的灵性?甚是古怪。”

他顿了顿,拂尘轻摆:“不过,邪不胜正。任它如何诡异,只要其本质未脱阴邪范畴,便难逃我这雷法大阵的制裁。居士只需静坐阵中,抱元守一,无论听到、看到任何异动,皆不可惊慌出声,更不可擅自离开阵眼范围。”

“是是是,全凭道长吩咐!” 赵金来连连点头,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

然而,就在他话音刚落的瞬间,客厅里的灯光,毫无征兆地闪烁了一下。

非常轻微,短暂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

但玄尘道长的眼神骤然锐利起来,他猛地站起身,目光如炬,扫视四周。两个道童也立刻警惕地握紧了手中的法器和罗盘。

赵金来吓得一个激灵,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紧张地四处张望:“道、道长?怎么了?”

玄尘道长没有立刻回答,他手指掐诀,口中念念有词,随即并指如剑,在眼前一抹。

“天眼,开!”

他低喝一声,眼中顿时泛起一层淡淡的金芒。在他的“天眼”视野中,客厅内的景象依旧,但那原本无形无质的阵法能量流转,却清晰地显现出来。同时,他也“看”到了一些别的东西——一丝丝极其淡薄、几乎难以察觉的黑红色雾气,正如同拥有生命般,从门窗的缝隙、甚至是从墙壁内部,缓缓地渗透进来!

这些雾气并未直接冲击阵法核心,而是如同附骨之疽,缠绕上那些布置在角落的铜镜、桃木剑,试图污染其上的纯阳正气。更有一股阴冷、绝望、充满诱惑与恐吓的意念波动,如同无形的潮水,一波接一波地冲击着他的心神,以及阵中赵金来的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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