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幕后黑手渐清晰,张父合伙人老赵(1/2)
枯井的黑暗,仿佛拥有了重量,沉甸甸地压在融合灵体的每一寸感知上。那封来自张启的绝笔信,如同投入死水潭的巨大石块,激起的不是涟漪,而是颠覆性的漩涡。仇恨的标靶在动摇,复仇的路径在扭曲,一种前所未有的迷茫与复杂心绪,取代了之前纯粹而炽烈的毁灭冲动。
“他……早就知道了?” 属于孟红的意识碎片在震颤,带着难以置信的嗡鸣,“他知道自己可能会死,知道他那宝贝儿子也可能……他甚至试图警告张承宗?”
这与她认知中那个冷酷、自私、只会用虚伪面具掩盖懦弱的张启截然不同。信中的疲惫、恐惧、绝望,以及那最后一丝对稚子的舐犊之情和对父亲“收手”的恳求,都显得如此真实,真实到让她构筑的仇恨堡垒,裂开了一道细微却深刻的缝隙。
“他只是……一只更大棋盘上,稍微聪明一点,但也更早意识到自身处境的……棋子?” 二狗的意识低语着,带着一种物伤其类的悲凉。他想起了向二娃的无力挣扎,如今再看张启,尽管立场敌对,但其在命运巨轮下的碾轧感,竟有几分相似。
“不!不准你同情他!” 孟红的意识骤然尖锐起来,如同被踩到尾巴的猫,“就算他知道又如何?他依旧选择执行了杀害我的计划!他依旧是帮凶!他的忏悔,改变不了他双手沾满我鲜血的事实!”
恨意依旧是她意识的主导,但那声音深处,一丝不易察觉的动摇,如同井壁渗出的冷水,悄然弥漫。
灵体的注意力,不得不从这令人心烦意乱的道德困境中强行拔出,重新聚焦于那紫檀木匣中的其他物品。那叠特殊的纸张和那几块阴冷的木牌,散发着更直接、更危险的诱惑。
她(它)控制着能量,首先取出了那叠颜色深暗、质地仿佛某种鞣制过的兽皮或更奇特材料的纸张。上面的字迹不再是普通的暗红墨水,而是一种仿佛拥有生命般缓缓流动的粘稠液体,闪烁着不祥的幽光。书写的内容也变成了大量扭曲、诡异的符文,夹杂着零星破碎、却意义重大的古老文字或代称。
这些记录,显然比黑色笔记本中的更加核心,直接涉及“幽冥会”的内部运作与那些超越寻常贿赂、触及超自然领域的“交易”。
记录甲:
“……献祭‘纯净魂’一具(来源:城西流浪汉,八字轻,无亲无故),通过‘引魂木牌’(编号:癸丑三)导引,注入‘圣像’基座。观测结果:‘圣像’活性提升百分之七,对‘低语’的接收清晰度增强。代价:施术者精神萎靡三日,需服用‘净心丸’调和。”
记录乙:
“……实验‘怨念聚合体’对‘阴脉节点’的滋养效果。目标:孟红残魂(附:其临终前强烈怨念波动数据)。初步观测:怨念能量品级远超普通‘纯净魂’,若引导得当,可使节点阴气浓度提升三倍以上,并能有效干扰周边地域阳气流转,形成‘鬼域’雏形。风险:怨念具有强烈自主性与反噬可能,需高级禁锢法阵配合。(此条记录笔迹与张承宗不同,更显古老苍劲,疑似出自‘大师’之手)”
看到这里,孟红的鬼体再次不受控制地波动起来!她不仅仅是被选定的祭品,甚至在她死后,她的残魂都成为了被观测、被研究的“实验材料”!那种被彻底物化、连死亡都无法摆脱被利用命运的屈辱感,几乎要让她疯狂。
记录丙:
“……与‘幽冥会’巡察使‘黑煞’会晤于西山别院。‘黑煞’传达‘尊者’谕令:加快‘核心’搜寻进度,‘容器’蕴养已至关键,‘星陨之刻’迫近,若届时未能完成仪轨,此前所有投入尽毁,我张家亦将承担‘违约’之后果,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黑煞’其人,气息深不可测,似非纯然人类,周身有空间扭曲之感,疑为阴间高等鬼修或……更诡异之存在。”
“黑煞”!又是一个新的名号!巡察使?尊者?这些称谓,勾勒出一个等级森严、结构庞大的隐秘组织。“星陨之刻”?这似乎是一个关键的时间节点,与那“最终仪轨”紧密相关。而“违约后果”的描述,更是让人不寒而栗,张承宗如此疯狂,恐怕也与他自身和家族面临的巨大威胁有关。
记录丁(这是一份类似契约的碎片,残破不堪,但关键信息尚存):
“……兹有阳世信众张承宗,自愿奉上家族半数气运、直系血脉魂灵优先供奉权,换取‘幽冥会’助其延寿甲子,稳固家业,并赐下‘阴兵借道’符三枚,可在危急时驱使低阶鬼兵三次……见证者:幽冥巡察使‘黑煞’;引荐人:赵金来(附:其一丝魂印为凭)……”
赵金来!
这个名字,如同黑暗中划过的闪电,瞬间照亮了迷雾的一角!
张承宗的合伙人,那个在商业上与他紧密捆绑,在社交场合总是笑容满面、显得一团和气的“老赵”!竟然是他,将张承宗引入了“幽冥会”这个深渊?!他是引荐人,甚至留下了一丝魂印作为凭证!
所有线索,在此刻如同被无形的线串联起来。张启手机记录中,那些与“黑三”关于“阴沉木芯”、“古符”的交易,背后很可能就是这个赵金来在牵线搭桥!张承宗笔记本里提到的“大师”,极有可能就是“幽冥会”派来指导、或者说监控张家执行仪轨的人员!而赵金来,作为引荐人,他在这个庞大的阴谋中,究竟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一个单纯的中间人?还是……更深层次的参与者,乃至……主导者之一?
融合灵体的光芒剧烈闪烁着,孟红的恨意与二狗的探究欲前所未有地统一起来。这个赵金来,必须查!他的身上,很可能藏着揭开“幽冥会”面纱,乃至找到那个“大师”和“黑煞”的关键!
她(它)强压下立刻去找赵金来的冲动,将注意力转向那几块漆黑的木牌。木牌触手冰冷刺骨,仿佛能冻结灵魂,上面刻画着的扭曲鬼怪图案,在灵体感知中仿佛在缓缓蠕动,散发着引诱与禁锢并存的气息。这应该就是记录中提到的“引魂木牌”,用于引导和操控魂魄的邪恶法器。
最后,她的“目光”再次落回那封张启的信上。信纸的材质普通,但书写用的墨水,似乎带着一丝极淡的、独特的能量残留。这残留非常微弱,若非灵体感知敏锐,几乎无法察觉。这能量气息,与张承宗笔记本上的不同,与那特殊纸张上的也不同,反而……带着一点张启平时喜欢用的某款古龙水的淡香,以及一种……属于办公室常用文具的、极其寻常的气息。
一个念头如同电光石火般闪过!
张启是如何把这封信放进这个显然被张承宗严密控制的紫檀木匣的?他必然是在某个张承宗短暂离开、或者疏于防范的瞬间,利用了对父亲书房习惯的熟悉,才有可能做到。那么,他是否还留下了其他东西?在书房的其他地方?或者……在他自己的地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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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愈发深沉,仿佛浓得化不开的墨。融合灵体决定不再枯坐井底。赵金来的信息需要核实,张启可能留下的其他线索也需要搜寻。
灵体化作一道几乎融入夜色的淡薄黑影,悄无声息地滑出枯井,避开偶尔路过的晚归行人身上携带的微弱阳气,如同鬼魅般向着张启生前常去的一处私人公寓飘去。那地方,孟红也曾去过几次,算是他们曾经的“爱巢”之一,也是张启处理一些不想被家族知晓的私事的地方。
公寓位于一栋高档住宅楼的顶层,安保严密。但这对于没有实体的灵体而言,形同虚设。轻易穿过墙壁,公寓内部的景象映入“眼帘”。
装修奢华,却冰冷得没有人气。自从张启“意外”死亡后,这里显然很久无人居住了,家具上都蒙着一层薄薄的灰尘。空气中弥漫着死寂的味道。
孟红的意识扫过熟悉的客厅、卧室,往日的甜蜜回忆碎片如同毒针般刺来,带来阵阵扭曲的痛楚。她强行压下这些情绪,与二狗的意识一起,仔细地搜寻着任何可能隐藏线索的地方。
书房,是重点。张启的书房不像他父亲那样古朴沉重,更显现代简约,但同样功能齐全。灵体穿透书桌抽屉,里面的文件多是公司报表、项目计划,以及一些私人财务记录,这些与黑色笔记本中他转移资产的记录可以相互印证,但并无太多新意。
保险箱?藏在书架后的嵌入式保险箱。灵体直接穿透进去,里面有一些现金、珠宝、几本不同名字的护照(显然是为跑路准备的),以及……一个厚厚的、带着密码锁的皮革封面日记本。
日记本!张启有写日记的习惯?孟红从未听说过。
灵体能量凝聚,尝试着拨动密码锁。这种机械锁对灵体而言并非难事。细微的能量如同无形的手指,感受着锁芯内部的结构,很快,“咔”的一声轻响,锁开了。
翻开日记本,里面是张启那熟悉的、略显张扬的笔迹。记录的时间跨度很长,从他刚接手部分家族生意开始,一直到……他死亡的前几天。
前面的内容,大多是关于商业上的雄心、遇到的困难、以及一些对父亲严格管控的不满。也有提到孟红,初期多是描述她的美貌与风情,带着猎艳成功的得意;后期则逐渐变得焦虑、烦躁,抱怨她的“贪婪”和“不知进退”。
融合灵体冷静地翻阅着,这些内容虽然提供了张启心路历程的侧面印证,但并非关键。
直到翻到接近末尾的部分,笔迹开始变得有些凌乱,语气也充满了越来越多的不安与恐惧。
日记片段一(约在孟红开始勒索后不久):
“……孟红这个疯女人!她到底知道了多少?那些东西她是怎么弄到的?她以为抓住我的把柄就能为所欲为?该死!父亲最近看我的眼神也不对,似乎察觉到了我在资金上的一些动作……压力好大,感觉像是被两头夹击……”
日记片段二(死亡前一个月):
“……今天和老赵一起见了那个‘大师’,就在西山别院。那地方阴森得让人不舒服。‘大师’还是那副鬼气森森的样子,看人的眼神像是看物品。老赵在一旁笑得像尊弥勒佛,但我总觉得他才是最深不可测的那个。他们又在谈什么‘仪轨’、‘核心’,还问起我身边有没有八字特殊、或者魂魄‘异于常人’的人……我心里发毛,他们想干什么?孟红?还是……别人?”
日记片段三(死亡前一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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