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在杜王町险些爆发的日子(1/2)
第五十五章
承太郎高大的身影堵在门口,那双锐利的浅绿色眼眸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压抑着翻涌的怒意,他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几乎让病房里的空气都凝固了,连一向粗线条的亿泰都下意识地把屁股往长椅里侧挪了挪。
就在刚才,与仗助分开后,越想越觉得事情不能这么简单结束的康一和亿泰,商量之下还是决定通知承太郎。
他们觉得涉及到替身使者滥用能力窥探他人记忆这种严重的事情,尤其是可能牵扯到梅戴这样身份特殊的人,必须需要让承太郎知道。
而承太郎也用他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医院,恰好将仗助要求露伴归还书页、消除命令,以及梅戴最后那句声明尽收耳中。
此刻,承太郎的视线扫过梅戴刚刚恢复如常的手臂,眼神又阴沉了几分,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手术刀,狠狠刮过躺在病床上的岸边露伴。
康一连忙站起来,有些慌乱地想要解释:“承、承太郎大哥!事情是这样的……”
“不必重复。”承太郎打断了他,锐利的目光依旧锁定在露伴身上,“我听到的已经足够多了。”
这种行为无疑触及了他的底线,尤其是当对象是梅戴时——一个他始终密切关注、担忧其身体状况与心理负担的、重要的人。
他迈步走进病房,鞋跟踩在地板上发出清晰的声响,每一步都带着沉重的压迫感。
“未经允许,窥探、窃取、甚至篡改他的记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他无视了其他人,径直走向露伴的病床,声音冷得可怕,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胆子倒是不小。”
他的拳头微微握紧,指节泛白。
对于重视伙伴、且深知梅戴过往特殊性的承太郎来说,如果不是对方现在正躺在病床上伤势不轻,他恐怕就已经让露伴体验体验被[白金之星]打成残废的滋味……
虽然他也快忍不住了,最后那句话里蕴含着所有人都听得出来、随时可能爆发的怒火。[白金之星]的身影似乎在他身后隐隐浮现,压迫感让病床上的露伴都不自觉地绷紧了身体。
露伴在承太郎的逼视下,即使隔着纱布,也能感受到那股几乎化为实质的怒火。
他嘴唇动了动,似乎想用他惯有的歪理来辩解,但在承太郎那绝对的力量和压迫面前,任何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最终只是偏过头,保持了沉默。
眼看承太郎的怒气值还在攀升,似乎真的有可能对一个伤员再次出手的迹象,梅戴动了。
他立刻上前一步,不着痕迹地挡在了承太郎和病床之间,虽然没有身体接触,但这个动作也足以吸引承太郎的注意力了。
“承太郎。”梅戴的声音依旧平和,他微微抬着头看着承太郎的眼睛,“冷静一点。”
承太郎的视线下降,将梅戴深蓝色的眼睛纳入自己的视野,他眼中的怒火未消,但深处掺杂了一丝难以言喻的焦躁,尤其是当他想到梅戴那与替身紧密相连、曾经无比脆弱的听觉神经,以及那些可能被窥探的、就连梅戴自己都有点不愿回首的过去。
“你让我冷静?可是他看了你的记忆。”这句话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带着一种被侵犯领地的愤怒,他眉头紧锁,“谁知道他看到了多少不该看的东西!”
“我知道。”梅戴点了点头,那深蓝色里含着的是一片沉静的海洋,并未因自身的隐私被侵犯而显出太多波澜,“岸边先生的行为,绝对不值得提倡,更不可能被轻易原谅。这一点,我和你的看法完全一致。”
他话锋一转,目光扫过露伴缠满纱布的身体,语气带着一丝无奈的劝阻:“但是,你看他现在的样子……仗助的‘教训’已经足够深刻了。如果你现在再动手,且不说会不会惹上不必要的麻烦,单从结果来看,很可能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甚至可能危及他的生命。为了我的事情做到这种程度,不值得的。”
梅戴微微抬起手,指尖轻轻拂过自己已经完全恢复、不再需要任何装置的左耳,这是一个细微但承太郎一定能懂的动作。
“我们已经要回了书页,也消除了施加的指令。他得到了警告,也付出了代价。现在,确保不再发生类似的事情,比继续追加惩罚更重要。”
他看着承太郎的眼睛,语气温和也带着点点恳切:“我理解你的愤怒,真的。但请相信我,我能处理好这件事。暴力不是此刻唯一的,也不是最好的解决方案。”
承太郎紧紧盯着梅戴的眸子,胸膛微微起伏,显然在极力压制着怒火,可他却有点能感觉到从那抹漂亮的冷色调里传来的微凉温度和坚定的感情。
他转头,又冷冷地瞥向病床上不敢与他对视的露伴。
他当然知道梅戴说得有道理,理智上也明白对一个重伤员再动手于事无补,可情感上那股被冒犯的怒火依旧难以平息。
“别去看他了。”梅戴被承太郎的转头给逗笑了,他伸手去捏承太郎的帽檐,用帽檐连带着承太郎的脸一起拉扯着朝向自己,“来看我……消消气,好吗?”在梅戴的眼里,承太郎这副躲开自己的视线转而去盯着露伴的样子,真的很像不敢和父母坦白今天放学回家在路边用零花钱买了玩具的小学生。
承太郎什么也没说,被用帽檐“掰”了过来的他就这样一边深呼吸一边看着梅戴的脸。
沉默了近十秒钟,病房里的空气几乎要凝结成冰,承太郎周身那骇人的气势终于稍稍收敛了一些,但眼神依旧冰冷如刀。最终他重重地哼了一声,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算是暂时接受了梅戴的劝阻,没有当场让[白金之星]再给露伴补上一顿。
“好……”他深深地皱起眉闭上双眼,缓和了一下情绪后睁眼看向梅戴,语气仍有些不情愿地问道,“他到底看到了多少?”这是承太郎现在最关心的问题了。
梅戴苦笑着摇摇头,他有些含糊地开口:“应该不多吧,在我回想起来的记忆里他只‘撕’过十几次……”然后他眼疾手快地拉住又要重新冲过去的承太郎的手腕,“刚才说好不会动手的!”
“啧……”承太郎感受到手腕上微微用劲的力道,发出一声不耐烦的咂舌声后再次深呼吸,这么久过去,他真的快要忘记真正生气是什么感觉了。
又是沉默的十几秒,承太郎又闭上了眼睛又睁开,但眉头依旧皱得死紧,他不再去看露伴,而是对着梅戴沉声说道:“确保没有下次。”
这句话既是对梅戴说的,更是对露伴的最后警告。
说完他拂开梅戴轻握着他手腕的手,转身,白色风衣下摆划过一个利落的弧度,显然不打算再在这个房间里多待一秒了,心中也已然将“加强对梅戴周边环境的监控”提上了日程。
“走。”承太郎对仗助、康一和亿泰说道,语气强硬。
仗助看了看梅戴,又瞪了露伴一眼,才不情不愿地跟着承太郎往外走,康一和亿泰也连忙跟上,亿泰在出门前,还忍不住回头对着露伴做了个鬼脸,小声吐槽:“真是个不要命的家伙……”
一场可能再次升级的冲突,在梅戴的极力周旋下终于被按捺了下去。病房里只剩下梅戴和躺在床上的露伴,以及空气中尚未完全散去的、承太郎留下的压迫感。
梅戴看着众人离开,轻轻叹了口气,这才将目光重新投向露伴。
危机暂时解除,但有些话他必须亲自说清楚。
病房门轻轻合上,将仗助他们离去的声音隔绝在外,房间里一时间陷入了某种微妙的安静,只有医疗设备规律的滴答声点缀着沉默。
梅戴没有立刻离开。
他走到窗边,目光投向窗外杜王町渐沉的太阳,留给露伴一个平静的侧影,那侧影在病房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朦胧,浅蓝色的长发仿佛汲取了最后的天光。
片刻后他才转过身,重新面向病床,深蓝色的眼眸中没有了之前的严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带着复杂情绪的温和,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岸边先生,”梅戴缓缓开口,声音比刚才更加平和,却带着沉甸甸的分量,“我接受你的道歉。”他看到了露伴归还书页、擦除命令的行为,当然也听到了那声近乎嘟囔的“对不起”,这对于骄傲的露伴而言,已是不易。
梅戴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词语,眼神变得有些悠远:“虽然我不知道你究竟‘阅读’了多少,但我想有必要提醒你——我的过去并非什么可供消遣或激发灵感的趣闻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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