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九狸停职的往事(1/2)
林斌27岁回到家,家里介绍了个乡下女人,没有轰轰烈烈的仪式,甚至没来得及好好琢磨“丈夫”二字的重量,日子就凑合着过了下去,不久后,第一个男孩呱呱坠地,粉嫩的小脸皱成一团,成了灰暗生活里唯一的光。
只是这光,总被一层密不透风的阴影笼罩。部队的规矩刻在骨子里,所有经手的事、见过的人,都得烂在肚子里。林斌没有正经工作的名头,不能跟人说清自己每天在忙些什么,多数时候,不过是穿着便装在街上晃悠,看似无所事事,实则是配合国安和部队盯着那些看不见的暗流。
外人眼里,林斌就是个游手好闲的主儿。街坊邻居的窃窃私语像针一样扎人,有人背后叫他“瘪三”,有人骂“坑逼”,说他不务正业,耽误了老婆孩子。他没法辩解,也不能辩解,只能把一肚子的委屈和无奈往心里咽。
这样的日子熬了两三年,孩子刚长到两三岁,会奶声奶气地喊“爸爸”,前妻终究是撑不下去了。她受不了这种看不见未来的日子,受不了别人异样的眼光,更受不了我“说不清道不明”的处境。离婚两个字说出口时,她眼里满是疲惫,林斌没挽留,也没资格挽留。
那段日子真是雪上加霜。一个大男人,又当爹又当妈,拉扯着年幼的孩子过日子。孩子一天天长大,是个调皮的男孩子,跟着东奔西跑,日子过得浑浑噩噩,却也算是有个盼头。好在部队工作虽然保密,工资虽不能像正经工作那样打卡,可每当我手头拮据,去一趟指定的地方,总能领到应得的薪水。
33岁升中校时,小男孩以经上小学了,那段日子刚把孩子拉扯得能自己上放学,我就接到了新任务——目标在离的不远的商贸城里,一家卖童装的摊主。摊主是个离婚的女人,带着个男孩,比林斌的娃还大一岁。部队递来的消息里写得明明白白:她的父母和哥哥掺了间谍的活儿,可她本人一无所知,纯粹是被蒙在鼓里。
任务很明确,就是让靠近她,摸清她家里的情况,盯紧她亲属的动向。国安那边也配合着,故意造了不少“偶遇”的机会。有时林斌带着孩子去商贸城买东西,绕来绕去就晃到她的摊位前;有时假装路过,刚好遇上她搬货费劲,上去搭把手;她摊位忙不过来的时候,还会留下来帮着看会儿摊,逗逗她那懂事的儿子。
她话不多,眉眼间带着股离婚女人特有的韧劲,看林斌也是单亲带娃,话里话外多了些共情。我没敢多想任务之外的事,只按着部队的安排,一步步跟她走近。可日子久了,看着她起早贪黑守着摊位,既要挣钱养家,又要照顾孩子,那份不容易像镜子似的照见了自己。
我们会聊孩子的吃喝拉撒,聊离婚后的难处,聊日子里的细碎委屈。没有刻意的讨好,也没有虚假的隐瞒——林斌确实是离婚带娃,她也确实是独自支撑,这份坦诚让两颗疲惫的心慢慢靠在了一起。部队那边看进展顺利,也没多说什么,默认了我们的相处。
不知不觉间,就从互相慰藉变成了真真切切的喜欢。她没问过我具体做什么,只知道我偶尔会“忙”,也从不抱怨我有时突然消失;我也没敢跟她透半个字的任务,只在心里暗下决心,既要完成使命,也得护着她们母子周全。
后来,她随口提了句“家里地方大,你带着孩子住过来吧,互相有个照应”,林斌没推辞,点了头。就这么着,没有隆重的承诺,没有花哨的仪式,我们像搭伙过日子似的住在了一起,成了外人眼里再寻常不过的一对恋人,可只有我自己知道,这份“恋爱”的背后,藏着怎样沉甸甸的秘密和责任。
别看她只是个卖童装的,那会儿电商冲击以经开始但还不算太严,实体店的生意还是很火。她那间不大的摊位,客流就没断过,顾客拎着大包小包往家带,一天营业额随便就能冲到2万块,照这么算,一年下来纯利润少说也有一两百万——她可不是普通摊主,妥妥的小富婆。
林斌带着儿子搬进她家时,周围的闲话立马就传开了。街坊邻居、甚至她摊位的熟客,看人的眼神都带着打量和鄙夷,背地里嚼舌根的没断过,说林斌是吃软饭的,靠女人养活,是被她包养的小白脸。那些话像风似的飘进耳朵里,换以前或许还会堵得慌,可经历过被人骂“瘪三”、一个人扛着养娃压力的日子,也早不在乎这些闲言碎语了。日子是自己过的,旁人怎么看,又算得了什么?
她家装修得极讲究,听说光装修就花了百来万,地板擦得能照见人影,家具摆得规整雅致,跟林斌之前住的比,简直是天上地下。儿子刚住进去时还有些拘谨,后来跟着她儿子一起在宽敞的客厅里跑跳,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
住到一起后,自然也就陆续接触到了她的父母和亲人。她爸妈看着是挺和善的普通老人,每次来家里,总会拎些水果点心,还会问问孩子的情况;她哥哥偶尔也会过来,话不多,眼神却总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审视,说话时也透着股客气的疏离。我心里绷着弦,面上却得装得自然,陪着聊些家常,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们的言行举止,把那些看似寻常的细节都记在心里,回头悄悄整理好,传给部队那边。
她从没想过要查林斌什么,也从没怀疑过身份,依旧每天起早贪黑打理生意,林斌回家后就当个合格小白脸,忙着给两个孩子做饭、辅导功课。看着她在店里忙碌的身影,再想想她被亲人蒙在鼓里的处境,心里难免有些复杂——这场始于任务的“恋爱”,掺杂了太多身不由己,而她的真诚和坦荡,让我越发觉得肩上的担子更重了。我从没想过主动去攀附她的家人,毕竟这场“恋爱”的初衷本就带着任务的底色,刻意接近反倒容易露馅。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着,林斌一边陪着她和两个孩子,一边不动声色地留意着她家里人的动向,偶尔在她提起父母或哥哥时,才顺着话头问上两句,大多时候都只是当个倾听者。
相处了大概三个多月,那天傍晚林斌刚接了两个孩子放学回家,正陪着他们在客厅写作业,门铃突然响了。她跑去开门,门外站着的是她哥哥,手里拎礼盒,脸上挂着客套的笑。起身招呼他坐下,倒了杯茶递过去,他接过茶杯,目光却在我身上扫了一圈,那眼神比之前几次见面时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打量,带着点审视,又藏着点试探。
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话题从孩子的学习说到生意的行情,聊着聊着,他话锋突然一转,看向她,语气带着刻意的诱导:“妹,你这童装生意是做得红火,可天天守着摊位熬十几个小时,而且受电商的冲击太明显了,以后怎么办?哥最近搭上个靠谱的路子,不用你额外费心,借着你这摊位的便利,就能多挣一大笔,比你卖衣服轻松多了。”
她愣了一下,疑惑地皱起眉:“借着我摊位?怎么借啊?我这都是卖童装的,能帮你做什么?”
他笑了笑,身子往她那边凑了凑,声音压得低了些,却刚好能让我听见:“你这商贸城人流量多大啊,南来北往的人多杂,谁也不会特意留意一个卖童装的摊位。到时候我让朋友偶尔来你这‘买衣服’,你就顺手把点东西交给他,或者帮着带句话、记个简单的信息,不用你担任何风险,钱自然就到手了,比你守着摊位强百倍。”
林斌坐在旁边,手里的茶杯捏得越来越紧,指节都泛白了。他这话里的门道,我一听就透——什么借着摊位便利,分明是看中了她这摊位人流量大、隐蔽性强,想把这里当成传递间谍信息的据点!部队之前给的情报里只说她家人参与间谍活动,却没说他们打的是这个主意,原来他们是想拉她下水,利用她的生意当掩护,干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林斌强压着心里的波澜,脸上依旧维持着平静,假装低头辅导孩子写作业,实则眼角的余光一直盯着他。他正眉飞色舞地描绘着“轻松挣钱”的场景,语气里满是诱惑,而她脸上带着明显的犹豫,眼神里全是困惑,显然没琢磨透这里面的凶险。
她是真的不知情,被自己的亲哥哥蒙在鼓里,还以为只是个能赚外快的门路。而我,既不能当场戳破这层窗户纸——一旦暴露身份,不仅任务泡汤,她可能也会被她哥哥强行控制,更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掉进这万劫不复的坑里。
那天晚上他走后,她念叨:“我总觉得我哥这路子不对劲,哪有这么容易的好事?借着我摊位传递东西,听着就玄乎。” 我顺着她的话头劝了句:“可不是嘛,你这生意做得稳稳妥妥的,每月挣十几万踏实钱,犯不着冒那不明不白的险。万一是什么违法的事,到时候把你这摊子砸了,得不偿失。” 她点了点头,没再多说,可我知道,这事绝不会就这么过去。她哥哥既然盯上了她这摊位的隐蔽性,就绝不会轻易放弃,而我肩上的担子,也在那一刻沉得快要扛不住——我不仅要完成任务,揪出这伙间谍,更得拼尽全力护着她,不能让她被自己的亲人拖进深渊里。我打一开始就没把她爹和她哥那两个老登放在眼里——抓了就抓了,死了也活该,他们自个儿往叛国的火坑里跳,怨不得别人。我唯一的念想,就是别让她被这伙人拖下水,她活得明明白白,生意做得干干净净,不该被亲人的罪孽连累。
可计划赶不上变化,证据链还没收集完整,她哥哥就跟催命似的,三番五次找她念叨那“挣钱路子”,话里话外都在撺掇她利用摊位传递东西。我看着她眼里的犹豫越来越淡,偶尔还会琢磨“是不是真能试试”,心里急得像火烧——再等下去,她真要一脚踩进这万劫不复的坑,到时候就算把那伙人全揪出来,她也洗不清了。
那一晚,林斌在阳台站到后半夜,烟抽了一根又一根。月光照着楼下的路灯,昏黄一片,像极了我此刻的处境。不能再等了,与其冒着她被拉下水的风险慢慢收集证据,不如赌一把——
第二天,林斌回自己家的保险箱翻出了压在最底层的袋子,把所有能证明身份的东西都塞了进去:部队发的工作证,上面的照片还带着点青涩;那把配枪,平时藏得严严实实,枪身泛着冷硬的光;还有一沓厚厚的材料纸,都是这段时间悄悄记录的、关于她家人行踪和可疑接触的情报,密密麻麻记满了页码。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