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蜀地的隐痛:本土士族的蛰伏与反噬(1/2)
建安二十三年的成都,夏夜闷热得像口密不透风的瓮。张裕站在葡萄架下,指尖捻着刚摘下的青果,酸意顺着指缝钻进心里。堂屋里传来幕僚的争执声,都在说“该如何应对刘备的征粮令”,吵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主公,”管家匆匆进来,手里捧着一封帛书,“阆中传来消息,张飞将军又杀了咱们三个佃户,说他们‘怠慢军需’。”
张裕将青果狠狠攥碎,果汁溅在锦袍上,像几滴没擦净的血。他想起去年,自己的堂弟张肃只因在朝堂上顶撞了诸葛亮一句“蜀人治蜀方为正理”,就被安了个“通敌”的罪名,斩在闹市口。那时的血,比这葡萄汁红得多。
“知道了。”他挥手让管家退下,转身走进密室。墙上挂着一幅益州地形图,上面用朱砂圈着数十个地名——都是像他这样的本土士族聚居地。最显眼的那圈,是他张家世代经营的江原县,良田千顷,佃户过万。
“君侯,”广汉太守张裔从阴影里走出来,袍角沾着夜露,“刘备又要加征粮了,说是为了支援关羽攻襄樊。”
张裕冷笑一声,用指甲在地图上划出道痕:“襄樊?他关羽在荆州吃香喝辣,凭什么要我们蜀人勒紧裤腰带?去年汉中之战,咱们益州子弟死了多少?他刘备论功行赏,全给了那些荆州兵!”
张裔从袖中掏出一卷账册,上面记着近三年的粮税:“建安二十年,税三成;二十一年,税四成;今年,他要五成!再这样下去,江原县的佃户都要逃光了。”
张裕翻开账册,看到“江原县:逃佃三百余户”时,指节捏得发白。他想起父亲临终前说的话:“刘家人入蜀,从来没把咱们当自家人。刘焉杀豪强,刘璋信东州兵,现在刘备来了,换汤不换药!”
密室的门忽然被推开,蜀郡太守许靖跌跌撞撞跑进来,手里拿着一封密信:“不好了!关羽在襄樊战败,被杀了!刘备要从益州调兵,说是要‘伐吴报仇’!”
张裕接过密信,上面的字迹潦草,显然是急着送出的。他看完,将信纸凑到烛火上,火苗舔舐着纸面,映出他眼底的寒意:“报仇?我看他是想把益州的兵都填进东吴的窟窿里!”
“君侯,”张裔的声音发颤,“咱们不能再等了。去年犍为郡的李严,不过是多收了两成粮,就被诸葛亮贬为庶人。再这样下去,咱们这些益州士族,迟早要被他们连根拔起!”
许靖捂着胸口咳嗽起来,咳得眼泪都出来了:“可……可咱们斗不过他们啊。诸葛亮的《蜀科》那么严,魏延的兵就在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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