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根腐而叶枯(2/2)
三、“理想空壳化”的信仰崩塌:从“兴复汉室”到“得过且过”的堕落
“兴复汉室”曾是蜀汉最核心的精神旗帜,诸葛亮在《出师表》中“北定中原,还于旧都”的呐喊,曾让无数士人热血沸腾。但到后期,这面旗帜早已沦为空洞的口号,连喊口号的人都不再相信。
统治者的“空心化”:刘禅对“兴复汉室”毫无兴趣,他在后宫养了“声乐伎人百余人”,常“宴饮通宵,不问政事”。宦官黄皓趁机专权,把“北伐”变成敛财工具——每次姜维出征,黄皓都以“军需”为名向各州索贿,所得钱财一半入私囊。这种“借理想谋私利”的操作,让“兴复汉室”成了笑话。
士人的“清醒”与“麻木”:姜维的北伐,从“以攻为守”变成“邀功固位”,他在沓中屯田时“私占良田千亩”,麾下士兵却“衣不蔽体”;诸葛瞻虽喊着“誓死保卫成都”,却在战前“搜刮民财,广置姬妾”。连拥护蜀汉的益州士人都看清了:“这不是复汉,是借汉之名,行掠夺之实。”
百姓的“漠然”:当“兴复汉室”的口号换不来一碗饱饭,百姓便不再相信任何理想。绵竹之战前,诸葛瞻在街头誓师,围观百姓“无一人响应”,反而有人喊:“打输了就降,反正换谁当皇帝都要缴粮。”这种漠然,比反抗更可怕——它意味着这个政权连被憎恨的价值都没有了。
四、根腐的必然:当民心成了“可消耗品”
蜀汉灭亡的根本,在于它从“为民”的政权,异化为“掠民”的机器。刘备、诸葛亮时期虽有扩张野心,却懂得“民心是根基”,尚能“取之有度”;而后期的统治者将民心视为“取之不尽的资源”,用赋税、徭役、垄断不断压榨,直到最后一滴血被榨干。
当邓艾兵临城下时,刘禅召集群臣议事,朝堂上“降者过半”,连最忠诚的“荆襄派”都沉默——他们知道,没人会为这个“掠夺成性”的政权卖命。益州士族谯周一句“降魏可保百姓安”,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不是百姓不爱“汉”,是这个“汉”早已不爱百姓。
成都城破那日,百姓“担酒迎魏军”,不是背叛,而是对“不被掠夺”的卑微渴望。就像一棵大树,根系被蛀空,枝叶再繁茂也是假象,一阵风过,自然拦腰折断。
蜀汉的灭亡,从来不是“后主昏庸”或“姜维好战”的个人之过,而是掠夺型体制必然的结局。它警示后世:民心不是用来消耗的,而是需要滋养的;任何把百姓当“提款机”的政权,终将被百姓抛弃,这是历史不变的铁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