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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知棠懒得跟她多费口舌，作势要拎回篮子：“哦？陈婶子不愿意？那就算了。蘅姐儿，我们走。”说罢转身就要走。

“哎！等等！”陈氏急了，一把拉住季知棠的胳膊，脸上挤出假笑，“换！换！怎么不换！邻里邻居的，说换就换！还是棠姐儿爽快！”

她飞快地将张小虎那篮子小螃蟹塞到季知棠手里，又手脚麻利地从季知蘅篮子里扒拉了足有半篮子的花蛤和蛏子，倒进自己带来的大竹筐里，脸上笑开了花。

张小虎看着自己辛苦抓的小螃蟹被拿走，又看看母亲那副贪婪的嘴脸，眼圈更红了，死死咬着嘴唇。

回去的路上，季大娘走在季知棠身边，忍不住低声道：“棠姐儿，你太实诚了！那陈氏，出了名的爱占小便宜，精得很！张小虎抓的那点小螃蟹，哪值当换你半篮子好货？亏大了！”

季知棠提了提手里那篮活蹦乱跳的小螃蟹，笑了笑：“季大娘，我心里有数。这点亏，吃得下。一来，全了蘅姐儿和小虎的情分。二来，”

她晃了晃篮子，“店里正想琢磨点新吃食，这些小螃蟹，刚好用得上。”她又看向季大娘，“对了季大娘，您家今天抓的小螃蟹若有多，也匀我些？按市价算。”

季大娘见她胸有成竹，便不再多说，爽快应下：“成！待会儿给你送家去！”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季家后院的水井边就忙碌起来。

季知棠挽着袖子，将昨夜换来的以及从季大娘处买来的几篮子小螃蟹一股脑倒进几个大木盆里。这些螃蟹只有五厘米大小，青壳白肚，挥舞着小小的螯足，活力十足。

“阿姐，这么多小螃蟹，真能吃啊？”季知蘅蹲在旁边，好奇地看着。

“当然能，做好了，比大鱼大肉还香！”季知棠信心满满。

她拿起一把小刷子，动作麻利地开始处理：捏住蟹壳两侧，用刷子仔细刷洗掉壳缝里的泥沙，掀开蟹脐，腹部小盖，挤出里面黑色的肠子，再掰开蟹壳，小心地去掉两侧像羽毛一样的灰色腮片。

处理好的小螃蟹用清水反复淘洗几遍，直至水清，然后摊开在竹匾里，放在通风处沥干水分。

沥干的小螃蟹倒入一个大瓦盆。加入切得细细的姜丝、蒜末、葱段，再淋入小半碗自家酿的高度白酒。季知棠洗净手，下手用力抓揉搅拌，让每一只小螃蟹都均匀地裹上调料去腥。抓匀后盖上湿布，静置腌制。

趁这功夫，她另取一个大碗，舀入面粉，加入少许盐，慢慢倒入清水，用筷子顺着一个方向搅拌。

面糊的浓稠度是关键，季知棠调得恰到好处，提起筷子，面糊能均匀地挂住筷身，滴落时呈一条不断线的细流。这样的面糊炸出来，才能形成薄而酥脆的外壳。

腌制好的小螃蟹沥去多余的水分，避免炸锅，分批倒入面糊碗中。

季知棠用长竹筷轻轻翻拌，确保每一只小螃蟹，包括细小的蟹腿缝隙，都均匀地裹上了一层雪白的面糊“外衣”。

大铁锅架在灶上，倒入足量的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