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醉仙楼（1/2）

后厨内，空气仿佛被抽空，只剩下石头瘫软在地的啜泣声和众人粗重的呼吸。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季知棠身上，等待着她最终的裁决。

季知棠缓缓扫视过在场的每一张面孔，那些脸上有愤怒，有后怕，有羞愧，也有如阿青那般劫后余生却难掩悲愤的复杂神情。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清晰而冷静地响起，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寂：

“石头，你违背契约，泄露秘方，意图牟利，依我们所签之契，即刻开除！并按契约条款，需赔偿铺子损失，计一百两！”她的目光如刀，落在瑟瑟发抖的石头身上，“你的行为，已触犯《宋刑统》‘主守偷’之条，本应即刻扭送县衙，杖责流徙，绝无宽贷！”

听到“送官”二字，石头猛地一颤，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了，惊恐地望向季知棠。

“但是，”季知棠话锋一转，语气依旧冰冷如霜，“念在你方才最终坦白，指认同谋，且后续对反击醉仙楼尚有用处，我暂且不将你送官。”

她垂眸看着瘫软在地的石头，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光。这一线生机，不过是诱他咬钩的饵——待他协助重击那醉仙楼后，自有赌坊、醉仙楼那些豺狼替她收拾残局。届时，这个背信弃义之徒的下场，怕是比在牢狱中凄惨百倍。

“这一百两赔偿，”她指尖轻叩桌面，声音里带着刻意的缓和，“你若能协助追回，或可抵你罪责。”

石头如同溺水之人抓到了浮木，连连磕头，涕泪横流：“谢东家！谢东家不送县衙之恩！小的……小的一定戴罪立功！一定！”

处理完石头，季知棠的目光转向了受尽委屈的阿青。少年依旧挺直着脊梁，但微红的眼圈和紧抿的嘴唇，泄露了他内心的激荡。

“至于阿青，”季知棠的声音缓和下来，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无辜受屈，险遭构陷。本月俸禄，加倍发放，以作安抚。石头的工钱会补偿于你，这是你应得的。”

她说完，目光扫向方才曾对阿青口出恶言、群情激愤的众人。

不需要她再多言，老聂、王张氏、老赵，以及那些曾随大流怀疑过阿青的伙计，皆面露惭色，不约而同地朝着阿青，郑重地躬身，行了一个深深的揖礼。

“阿青兄弟，对不住！是我们糊涂，冤枉你了！”老聂声音粗哑，带着满满的歉意。

“阿青，婶子给你赔不是了……”王张氏也低声道。

一道道道歉的声音响起，汇聚成一股暖流，冲刷着方才的猜忌与冰冷。阿青看着这一幕，眼圈更红，他用力眨了眨眼，将那股酸涩逼了回去，并未多言，只是对着众人，也深深地还了一礼。一切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