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地锅鸡（2/2）

周母也尝了几口，眼中流露出怀念之色：“这做法，这味道……倒让我想起祖上在北地时的光景了，暖和，实在。棠姐儿，你这手艺若是放在‘谭隐味居’，定能吸引不少怀念北地风味的食客。”

季知棠闻言，却笑着摇了摇头：“伯母，这道菜，我另有打算。”

她放下筷子，解释道：“我留意过，鄞县有港口，南大街附近离码头不远，往来北地的客商、船工不少。但市面上专营北方口味、又能兼顾南北融合的馆子却不多。这地锅鸡，调味可以灵活调整，辣度可增可减，汤汁可浓可淡，搭配的贴饼子和涮菜也南北皆宜。它既能满足北方人对厚重烟火气的眷恋，其炖煮的形式和丰富的配菜也能适配南方人对食材多样性和口感的偏好。我觉着，它或许比一味追求精致的私房菜，更有普适的潜力，适合开一家专营此类融合锅物的食肆。”

季知舟仔细听着，提出了一个关键问题：“阿姐的想法是好。只是这地锅鸡，乃至类似的锅物，重点在于持续加热保温。若用速食店那种小炭炉，火力恐难支撑，是否需得重新定制更大、更稳当的锅具与炉具？”

季知棠赞同地点点头：“舟哥儿说到点子上了。这确实是个问题，需要仔细商量，定制一批专用的锅灶才行。”

一家人围坐在氤氲着食物香气的炭炉旁，吃着热腾腾的地锅鸡，喝着温润的米酒，讨论着未来的规划，气氛温馨而融洽。待到锅内鸡肉、配菜和贴饼子吃得七七八八，季知棠又向锅中加入了早已熬好的乳白色高汤，汤滚后，放入嫩滑的豆腐、清脆的时蔬和自己手打的弹牙鱼丸，一锅两吃，滋味无穷。

酒足饭饱，送走周彦辰，收拾完碗筷，夜色已深。季知棠正欲回房，却见何氏拿出针线笸箩，将季知蘅揽到身边，温声道：蘅姐儿，今日娘教你绣朵牡丹可好？

季知蘅的小脸顿时垮了下来，手指笨拙地捏着针线，眼神却不住地飘向窗外。何氏并未察觉，仍在絮絮叮嘱：女儿家总要学些针线功夫，将来持家理事都用得上……

季知棠见状缓步走近，在妹妹身旁坐下，柔声插话：娘，蘅姐儿还小，针线活确实需要些耐性。她转头看向闷闷不乐的小妹，语气温和，阿姐记得去年中秋问过你，长大想做什么。如今蘅姐儿可有了新念头？

季知蘅眼睛一亮，立刻放下手中的绣绷，扑到季知棠怀里：阿姐，我不想绣花！娘教的牡丹，我总绣得歪歪扭扭。她仰起小脸，眼中闪着期待的光，我想和阿兄一样去学堂念书！我喜欢看他写字，更喜欢那些数字，算账可有意思了！

何氏闻言，手中的针线不觉停了下来，急忙打断：莫说傻话！咱们县只有那李氏族学开了女子班，可那入学考试何等艰难？多少念过书的姑娘都考不进去，你连《千字文》都还没认全......

娘，我听说过。季知棠轻轻握住妹妹的小手，女子班每年春试招收学生，只要通过考试便能入学。蘅姐儿这般聪慧，现在开始准备，未必没有机会。

季知蘅急切地扯着姐姐的衣袖：阿姐，我愿意学！我一定能考上的！

可那束修......何氏面露难色，听说比男塾还要贵上几分......

银子的事娘不必忧心。季知棠将妹妹揽到身边，从明日起，阿姐、阿兄亲自教你认字算数。只要我们蘅姐儿肯用功，开春定能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