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凯旋归来（2/2）

婉儿靠在他胸前，听着那沉稳的心跳，数月来的紧绷终于稍稍松懈：“朝廷上下尚且安稳，只是...”

“李纲有所动作了？”赵元宸松开她，走到窗边。从这个角度，正好能看见麟德殿的灯火辉煌。

“他安插门生进户部，还想动漕运人事。我都按下了。”婉儿简略汇报，省略了其中诸多周旋。

赵元宸冷笑：“朕在前线时，他就频频上书，说什么国库空虚，不宜久战。若非你及时调拨粮草，这一战真要被他搅黄了。”

“陛下可知，太皇太后前日召我去了慈宁宫？”婉儿忽然道。

赵元宸转身，眉头微蹙：“所为何事？”

“她给了我一份名单。”婉儿从袖中取出一卷绢帛，“上面记录着与北狄私通的商队，背后都有李家的影子。”

烛火跳动，映得赵元宸面色明暗不定。他展开绢帛细看，越看眼神越冷：“通敌卖国，他真是好大的胆子。”

“这些证据还不够。”婉儿轻声道，“以李纲的谨慎，必定早已抹去直接关联。我们需要更确凿的证据。”

窗外忽然传来喧哗，两人同时噤声。片刻后，红玉在门外禀报：“陛下，娘娘，张将军求见。”

张文远进来时还穿着宴饮的礼服，面色却异常凝重：“陛下，刚收到的消息，北狄残部正在边境集结，似乎...另有图谋。”

“败军之将，何足挂齿。”赵元宸不以为意。

“可带队的是李继。”张文远压低声音，“而且，我们截获了一批运往边境的兵器，上面打着军器监的印记。”

暖阁内一时寂静。李继是李纲的侄子，也是此次叛投北狄的将领。官造兵器流入敌手，这意味着军器监很可能已被渗透。

婉儿忽然想起一事：“陛下可还记得，当初安亲王谋逆时，那些失踪的弩机？”

赵元宸眼神一凛。安亲王伏法后，有一批军械下落不明，当时只当是被变卖填补亏空，如今看来，恐怕另有蹊跷。

“李纲这是要逼朕动手。”赵元宸的声音冷得像冰。

“可他如今在朝中根基深厚，若无确凿证据，贸然动手只会引起朝局动荡。”婉儿提醒道。

赵元宸走到紫檀案前，提笔蘸墨，在宣纸上写下几个字，又团起扔进火盆。纸团瞬间被火焰吞噬，只余一缕青烟。

“那就让他自己跳出来。”赵元宸看着跳动的火焰，目光深沉，“朕倒要看看，他还能翻出什么浪花。”

更鼓声传来，宴饮将近尾声。赵元宸整了整衣冠，又恢复了那个威严的帝王形象。在他踏出暖阁前，婉儿轻声问：

“陛下真的准备好了吗？”

赵元宸脚步微顿，没有回头：“从朕登基那日起，就一直在准备。”

他伸手推开殿门，麟德殿的喧嚣顿时涌了进来。在那片灯火辉煌中，李纲正举杯与同僚谈笑风生，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婉儿看着赵元宸走向那片虚与委蛇的喧闹，轻轻握紧了袖中的那份名单。这场不见硝烟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殿外秋风骤起，卷起满地落叶，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风暴奏响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