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再入医馆,暗寻线索(2/2)

齐云深没接话。

他低头,看自己左手。

指腹还沾着一点炊饼碎屑。

他搓掉。

大夫说:“你娘子咳血,我开个方子。”

他转身去取纸笔。

齐云深没拦。

他看着大夫弯腰。

右肩胛骨凸起,像两片硬壳。

齐云深想起沈令仪给他披外袍时,也是这个角度。

那时她袖口滑落半寸。

露出一截手腕。

腕骨分明。

大夫直起身,递来一张纸。

齐云深接过。

方子很简单:百合、款冬花、麦冬、甘草。

四味药。

他扫了一眼,没细看。

大夫说:“每日一剂,水煎温服。”

齐云深点头。

他把方子叠好,放进怀里。

大夫说:“她上月走时,留了个东西。”

齐云深抬眼。

大夫从腰间解下一个布包。

不大,巴掌宽。

他打开。

里面是一小截竹筒。

竹色发暗,表面有磨损。

齐云深认得。

和他腰间的量天尺,同一种竹。

大夫说:“她说,若有人来问她,就把这个给他。”

齐云深伸手。

指尖碰到竹筒。

凉的。

他没急着拿。

问:“她还说什么?”

大夫摇头:“就这一句。”

齐云深接过。

竹筒轻。

他拔开塞子。

里面空的。

只有一股淡淡苦香。

他闻了一下。

是黄芩和丹参的味道。

大夫说:“她没说放什么。我也没敢问。”

齐云深把塞子塞回去。

竹筒攥在手里。

大夫说:“你娘子……不是普通人。”

齐云深点头。

大夫又说:“但她救的人,都是普通人。”

齐云深没答。

他转身。

左手搭上门框。

指腹再次蹭过那道刻痕。

他迈出左脚。

右脚还在门内。

门外天光亮了些。

照在他右耳后。

那里有道旧疤。

正微微发烫。

他没动。

站了两秒。

然后抬脚。

跨出去。

身后,大夫拿起药杵。

开始研磨紫河车。

石臼里传来沉闷的咔嚓声。

齐云深没回头。

他往前走。

走了三步。

停住。

从怀里掏出那截竹筒。

拧开。

倒出一点粉末。

黑色。

他捻了一点。

搓开。

闻了闻。

是墨。

掺了药粉的墨。

他抬头。

看向医馆门楣。

褪色药幡下,悬着一块木牌。

牌上两个字:

济世。

齐云深盯着看。

看了两秒。

他把竹筒塞回怀里。

继续往前走。

巷子尽头,一只乌鸦飞起。

他没看。

只把左手插进袖口。

攥紧。

竹筒硌着掌心。

他数了三下。

一步。

两步。

三步。

他忽然停下。

从袖中抽出量天尺。

翻过来。

背面刻着:癸字库。

他拇指蹭过第一道刻痕。

蹭到第二道。

蹭到第三道。

他没再看。

合上尺子。

塞回腰间。

抬脚。

继续走。

乌鸦飞远了。

他没抬头。

只低头。

看自己影子。

影子被晨光拉长。

落在青砖上。

像一道未干的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