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分析线索,心事重重(1/2)

齐云深关上门。

门轴轻响一声。

他没点灯。

背靠门板,慢慢滑坐到地上。

膝盖一软,脚跟抵住青砖。

他从怀里掏出那张纸条。

湿的。

字迹糊了一块。

他用拇指抹开右下角墨团,露出半个“癸”字。

又摸出量天尺。

翻过来。

背面刻着三个字:癸字库。

他把纸条按在刻痕上比对。

一样深。

一样斜。

不是巧合。

他吹了口气,吹掉尺面上一点浮灰。

油灯还没点。

他不想点。

怕光太亮,照得自己心慌。

他盘腿坐好,把纸条摊在膝头。

右手食指顺着晕开的墨迹往下划。

划到第三行,停住。

那里有个“令”字。

半边被水泡烂,剩下“亻”和一横。

他盯着看。

沈令仪。

名字里就有这个字。

他想起她翻《武经总要》时,手指停的位置。

书脊下方三指处。

和他上次翻的位置,分毫不差。

他低头,看自己右手。

食指内侧有道浅疤。

是她给小满扎针时,他伸手扶药碗,被银针尖蹭了一下。

当时她没抬头,只说:“手别抖。”

现在想,她早知道他会来。

可能还知道他会翻哪一页。

他闭眼。

初遇那天,她蹲在路边,把干粮掰成两半。

一半递给他。

一半自己吃。

她指甲缝里有泥,但手腕干净。

逃荒路上,她数米粒分粮。

六十七人,每人三勺半。

多一勺少一勺,她都记得。

雨夜宿庙,他烧得糊涂,她用凉水浸布巾敷他额头。

换三次。

每次都是左三圈右三圈拧干。

他睁眼看过一次。

她动作很稳。

不像妇人。

像练过。

他睁开眼。

伸手摸向腰间。

玉佩不在。

他没找。

他知道在哪。

在沈令仪手里。

她刚才进屋检查床板时,袖口擦过他藏身的帷帐。

他闻到一点沉香。

不是赵福生酒楼熏的那种。

是冷的。

带苦味。

他听过这味道。

在文渊阁后巷,一个老书吏抽旱烟时,烟杆里飘出来的就是这个味。

那人说,这是前朝密档房专用的防蛀香。

他没告诉沈令仪。

他把纸条翻面。

背面空白。

他用指甲在背面划了一道。

又一道。

一共七道。

对应天机阁七大库。

癸字库排第七。

专管边军武备、叛将名册、密探调令。

他记起《天机录·卷三》里写:癸库密信,必用双层油纸封存,外裹靛青棉布,角上绣并蒂莲。

他猛地抬头。

沈令仪的月白半臂。

衣襟内衬,绣着一朵并蒂莲。

他见过。

她弯腰捡柴时,领口松了半寸。

他当时没多看。

现在想,她不是没防他。

是防得太熟了。

熟得像早就排练过。

他把量天尺横在膝上。

用指尖敲。

一下。

两下。

三下。

和她叩竹篮的节奏一样。

他停手。

屋里静得能听见自己咽口水的声音。

他起身。

走到桌边。

摸出火折子。

没吹。

就捏在手里。

他拉开抽屉。

取出一本旧账本。

翻开第一页。

上面是他抄的《考工记》片段。

字是正楷。

他翻到中间一页。

那里夹着一张药方。

是沈令仪写的。

治小满咳嗽的。

他对照纸条上那个“令”字。

笔锋走势一样。

顿笔位置一样。

连墨色浓淡都一样。

他合上账本。

放回抽屉。

他走到窗边。

推开一条缝。

院中青砖上,刘婆婆的泥印还在。

他盯着看。

泥印边缘发干。

不是今早踩的。

是昨夜雨停后踩的。

他记得昨夜巡夜,她守灶房。

灶房门没开过。

他抬手,摸自己右耳后。

那里有一道旧疤。

是小时候摔的。

沈令仪第一次给他煎药,手碰到他耳朵。

她手指顿了一下。

没问。

也没碰第二下。

他放下手。

转身。

从墙上取下斗篷。

靛青色。

袖口补过。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