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夜晚警报,虚惊一场(1/2)

齐云深没睡。

他坐在床边,手里捏着那根测试绊索用的麻绳。手腕上还留着一圈磨得发红的印子。窗外风不大,但假灯火的光晃了进来,在墙上投出忽长忽短的影。

这城太安静了。

越安静,他越不敢闭眼。

沈令仪说敌人会等他们松懈的时候来。可人哪能一直绷着?他只能让自己晚一点睡,再晚一点。

突然——

“呜——!”

铜哨响了。

一声,两声,三声急促连吹。

是西坡方向!

齐云深猛地站起,麻绳往手腕一缠,抓起外衣就往外冲。门被拉开时带起一阵风,吹灭了桌上那盏油灯。

外面已经乱了。

守卫在喊:“西坡铁链动了!有人踩陷阱!”

“是不是土匪来了?!”

“快拿刀!点火把!”

火光从四面八方亮起来,脚步声杂乱地往城墙跑。齐云深逆着人流往前挤,嘴里只有一句话:“别靠近!先看清楚!”

他爬上城墙时,沈令仪已经在了。

她站在垛口边,发簪拔了一半,袖口微微鼓起,像是手已经按在什么东西上。风吹着她的裙角,但她一动不动,眼睛死死盯着西坡。

“你来得好快。”齐云深喘着气。

“你也还没睡。”她说,“警报一响我就醒了。”

底下守卫举着火把往西坡照。一人哆嗦着说:“头儿……铁链在响,草皮在动,像是……像是马腿被绊住了!”

“放箭!”有个年轻守卫举起弓。

“放下!”齐云深喝住他,“没看清目标不准动手!”

沈令仪眯起眼,“等等。”

她忽然抬手,从怀里摸出一块布巾,沾了点口水,贴在耳边。

齐云深愣了,“你干啥?”

“听声音。”她说,“风向变了,声音传得远。”

几秒后,她松了口气,“不是人。”

“啥?”

“是野猪。”她指着西坡,“蹄印宽而钝,没有规律踩踏,叫声低沉带喘。刚才那一下挣扎,把草罩扯破了。”

齐云深接过火把,朝那边照去。

果然。

一头黑毛大野猪前腿卡在铁链里,半个身子陷进土里。它拼命扭动,嘴边全是白沫,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嘶吼。铁链深深勒进皮肉,草皮翻了一大片。

“真是野猪?”守卫瞪大眼。

“比马还重。”沈令仪走下城墙,跳到坡下,蹲下看蹄印,“它从南边林子跑出来的,一路直奔这边,没绕路,也没停顿。要是人,不会这么莽。”

齐云深也下来了,“绊索位置没问题,深度够,连接处没断。就是草罩太薄,一挣就破。”

“加一层。”沈令仪说,“再压点土,明天就能修好。”

守卫头领抹了把脸,“吓死老子了……还以为土匪杀回来了。”

“虚惊一场也好。”齐云深拍拍他肩膀,“至少我们知道,这陷阱真能用。”

“对啊!”旁边有人接话,“连野猪都能绊住,骑兵来了也不怕!”

“就是就是!今晚这警报值!”

人群慢慢安静下来。有人笑,有人拍大腿,还有孩子跑过来问能不能烤野猪肉吃。

齐云深抬头看了看天。

月亮出来了,照在城墙上,像铺了层灰白色的霜。

他转身往回走,沈令仪跟上来。

两人并排走,谁也没说话。

脚步却是一致的。

一步,一步,踩在石板路上,轻轻的。

到了门口,齐云深停下,“你刚才反应比我快。”

“我习惯听动静。”她说,“夜里风小,声音清楚。”

“以后你站左边,我站右边。”他说,“你听风,我看地。”

她点头,“嗯。”

屋里还黑着。他推开门,伸手去摸火折子。

“别点灯。”沈令仪忽然说。

他手停住。

“守卫还在换班。”她低声,“让他们知道我们一直醒着,会更紧张。”

齐云深笑了,“你还想着他们。”

“我们都一样。”她说,“都想活。”

说完,她转身走了。

齐云深站在门口,看着她背影消失在拐角。

他没进屋,反而蹲下身,检查门槛有没有被动过。然后走到墙角,摸了摸那块松动的砖。确认没事后,才轻轻推门进去。

屋里静得很。

他从袖袋掏出那张纸,展开。

月牙图案还在。

他盯着看了几秒,折好,塞进竹箱最底层。又把箱子推回床底,用脚尖顶了顶,确保严丝合缝。

窗外,最后一堆假灯火熄了。

风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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