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会试在即,专心备考(2/2)
“外面都说您二位必中前三甲。”小童嘀咕。
“越这么说,越要冷静。”齐云深说,“现在不是听恭维的时候。”
下午李慕白试着写了一篇完整策论,题目是《论地方官考核之弊》。写完递给齐云深。
齐云深逐字看完,批了八个字:“意丰而体乱,才盛而法疏。”
李慕白苦笑:“又挨骂了。”
“你有经验,知道哪些官在混日子,哪些事该改。”齐云深指着其中一段,“但这句‘某县令三年未巡乡’后面,为什么不加上‘据村民口述,其日日饮酒作乐’?有人证,才立得住。”
“我以为考卷不好写得太狠。”
“狠不狠不重要,真不真实才重要。”齐云深说,“只要证据确凿,哪怕得罪人,也要写。”
傍晚两人互问三题。齐云深问李慕白《孟子》中“民为贵”一段的今义,李慕白答得流畅。轮到他提问时,故意刁难:“《礼运·大同篇》与当今户籍制度有何关联?”
齐云深沉默片刻,从基层治理角度切入,讲了半刻钟。李慕白听得直点头:“你这张嘴,不去当先生真是浪费。”
“等考上了再说。”齐云深合上书,“睡觉吧,明早继续。”
第三天,齐云深拿出自己整理的《春秋大义精要》,一页页讲解核心思想。
李慕白听着听着,忽然说:“你这么懂,肯定能中状元。”
“我不争名次。”齐云深平静地说,“我要的是入场资格。有了功名,才能做事。”
李慕白没再说话,低头继续记笔记。
这几天坊间传言越来越多,有人说齐云深早已买通考官,也有人说他背后有神仙托梦。书院门口天天有人蹲守,想偷看他们复习什么。
齐云深干脆贴出一张纸条:“闭门谢客,专习制艺。”
晚上李慕白做了个梦,梦见进考场发现笔不见了,急得满头汗,醒来发现自己手里还攥着毛笔。
他坐起来,看见齐云深房里灯还亮着。
“你也还没睡?”他走过去。
“再看一遍《五经正义》。”齐云深揉了揉眼睛,“有些话,白天看懂了,夜里再读,又有新意思。”
李慕白靠着门框站着:“你说……我们真能改变什么吗?”
“已经改变了。”齐云深抬头,“裴阙倒了,工程没停,百姓还在念你的名字。这不是改变?”
“可接下来呢?”
“接下来,我们得让自己变得更强。”齐云深合上书,“光有道理不行,还得有位置。”
李慕白点点头,回屋躺下。半夜听见隔壁还有翻书声。
第四天清晨,两人照例对题。齐云深出了一道难题:“若君昏臣佞,民生凋敝,当如何自处?”
李慕白沉思良久,写下:“君子立身,当以正道事君;若道不行,则退而着书立说,待后来者。”
齐云深看了,没评价,只说:“很好,记住这句话。”
中午赵福生亲自送来一罐绿豆汤,说是解暑安神。齐云深道谢收下,却让小童放到了外间。
“你不喝?”李慕白问。
“最近饮食要小心。”齐云深淡淡地说,“越是太平时候,越不能松懈。”
李慕白明白过来,不再多问。
晚上两人最后一次模拟考试。限时两个时辰,写一篇八股文加一篇策论。
交卷后互相批阅。齐云深的文章结构严谨,引经据典恰到好处;李慕白的策论则充满实务细节,看得出下了苦功。
“进步很大。”齐云深说。
“都是你教的。”李慕白笑着,“我现在做梦都能背《四书章句》。”
齐云深没笑,只是认真看他一眼:“明天开始,每天默写一遍范文,直到考试那天。”
夜深了,蜡烛只剩一小截。齐云深坐在案前,默默背诵《春秋大义》。
李慕白和衣躺在侧室榻上,手里还抓着半卷书。他闭着眼,嘴角微微扬起,像是梦到了考场答题。
齐云深吹熄蜡烛,站在窗前看了会儿月亮。远处京城一片寂静。
他知道,真正的战场,就在几天后的贡院号舍里。
他转身回桌边,把明日要用的笔墨纸砚一一摆好。
笔锋锐利,墨色浓黑,纸张平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