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裴阙施压,再起风波(2/2)

王婆子点头:“那你吃饭谁付钱?”

“我自己。”齐云深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袋,“每月俸禄三两七钱,饭钱一两二,剩下的存着买工具。”

旁边有人笑:“你比县太爷还穷。”

“所以我只能靠本事吃饭。”齐云深也笑了。

消息传得快。第三天,连之前冷笑的那位官员都来了。

他问:“你们教孩子读书,是不是想拉拢人心,培养私党?”

齐云深请他去村塾。

老师正在上课,讲的是“如何算灌溉用水”。孩子们分成小组,用木尺量水槽,记数据,算每亩地能分多少水。

那个官员看了一会儿,低声说:“这课……跟县学的一样难。”

“不一样。”齐云深说,“县学只教算术,我们教怎么用算术解决实际问题。孩子学会了,回家能帮爹娘算工分、管水闸。”

官员沉默半天,最后说了句:“我要是小时候有人这么教我,说不定就不怕数字了。”

流言慢慢没了。没人再提“土皇帝”,反而开始问:“啥时候轮到我们县?”

可齐云深知道,真正的风还没来。

晚上,他在工棚门后贴了三句话:

**一问钱从何来**

**二问事为谁做**

**三问果由谁评**

李慕白看着摇头:“你这是要考调查官?”

“不是考。”齐云深磨墨,“是让他们进门就知道,该查什么。”

李慕白叹了口气:“裴阙这次不光想停你,他是想毁你名声。哪怕查不出问题,大家也会觉得——齐云深,功高震主,迟早出事。”

齐云深停下笔。

窗外月光照在新渠上,水流静静往前走,声音不大,但一直不断。

他想起第一天挖渠时,老赵说:“这土松,不好夯。”

他说:“慢慢来,一步一脚印。”

现在还是这句话。

“名声这种东西,像水。”他轻声说,“你说它重,它能把船浮起来;你说它轻,它也能把石头磨平。我们不做自辩的囚徒,只做事实的搬运工。”

李慕白看着他:“那要是他们根本不想看事实呢?”

“那就等。”齐云深把最后一本账册用牛皮纸包好,放在桌角最显眼的位置,“总有人会看。”

夜深了,其他人都走了。

工棚只剩他一个人。油灯烧到底,火苗跳了一下,他添了半勺油。

笔尖在纸上写完最后一个数字,他吹了吹墨迹,把册子放进木箱。

外面传来一声鸡叫。

他抬头看了看门后的三句话,又低头摸了摸袖口的补丁。

手指碰到了一点硬物——那是他随身带的“量天尺”,藏在袖中,从未离身。

他没拿出来,只是轻轻按了一下。

然后坐回桌前,等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