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圣心慈善医院·诅咒（2/2）
分工明确，众人没有异议。
黑瞎子和解雨臣悄悄拉开病房门，侧身融入外面走廊的惨绿与黑暗之中。他们的脚步声几乎微不可闻，迅速远去。
病房内恢复了寂静，只有水龙头缓慢的滴水声。
周舟坐在床边，尝试集中精神，将【破妄之眼】和自身微弱的意念感知向病房外延伸。他能“看到”门外走廊里流淌的、比荒村更加凝实和“有序”的怨念气息，如同污浊的暗流。也能隐约感知到其他几个病房里，似乎有微弱的生命气息或……类似的存在，但都死气沉沉，如同蛰伏。
张起灵则闭目凝神，他的感知更加广阔和敏锐，如同无形的雷达，扫描着以病房为中心、方圆数十米范围内的一切异常能量波动和生命迹象。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大约半小时后，团队频道里传来解雨臣压低的声音：“发现护士站。里面没人，但有近期活动痕迹。找到一份残缺的‘值班表’，今晚负责我们这片区域的，就是刚才那个护士，名字看不清，代号‘夜班护士甲’。还找到一些废弃的病例档案，内容大多被涂抹，但关键词涉及‘实验’、‘并发症’、‘特殊处理’。另外，这一层的药房被锁死，门上有‘医疗重地’标识，暂时无法进入。”
黑瞎子的声音接着响起：“医生办公室也锁着。我们在走廊尽头的杂物间发现了一些东西——几件染血的病号服，一些断裂的束缚带，还有这个。”频道里传来轻微的金属摩擦声，“一把老式的、锈迹斑斑的手术剪，上面有暗黑色的污渍，感觉不祥。我收起来了。”
“继续探索，注意安全，避开标有禁区的门。”解雨臣嘱咐。
“明白。”
频道暂时安静下来。
又过了约莫二十分钟。
突然，张起灵猛地睁开眼睛，低声道：“很多……上来了。”
几乎同时，周舟也通过延伸的感知，“听”到了从楼下传来的、密集而沉重的脚步声！不止一个，至少有十几个，甚至更多！步伐整齐却僵硬，伴随着金属器械碰撞的轻微声响。
紧接着，刺耳的、仿佛旧式广播喇叭里传出的、夹杂着强烈电流噪音的女声，响彻了整个楼层，在死寂的走廊中回荡：
“夜间查房——！所有患者——！请立即回到各自病床——！保持安静——！不得喧哗——！不得随意走动——！”
广播重复了两遍。
脚步声迅速逼近，已经来到了他们所在的这一层！
“是查房！”周舟心中一紧。
张起灵迅速示意周舟躺到床上，盖好被子，自己也躺回床上，伪装成入睡的患者。两人屏息凝神，侧耳倾听。
病房外的走廊里，那整齐而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似乎在每个病房门口都会短暂停留，传来“咔哒”的开门声，以及短暂、压抑的寂静，然后是关门声和继续前行的脚步声。
很快，脚步声停在了304病房门外。
“咔哒。”
门把手转动，病房门被缓缓推开。
一股更加浓烈的消毒水味和冰冷的气息涌入。
两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口，挡住了走廊大部分光线。他们穿着深蓝色的、类似护工或保安的制服，戴着口罩和帽子，看不清面容。手中拿着长长的手电筒，射出刺眼的白光，扫过病房内的四张床铺。
他们的动作极其标准、僵硬，如同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
白光在周舟和张起灵脸上停留了片刻。周舟紧闭双眼，放缓呼吸，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在沉睡。张起灵则面容平静，呼吸悠长，毫无破绽。
两名查房者似乎没有发现异常。其中一人拿出一个硬板夹，在上面记录了什么。然后，两人转身，退出病房，轻轻关上了门。
沉重的脚步声继续向着下一个病房而去。
直到脚步声彻底远去，消失在走廊另一端，周舟才长长舒了口气，后背惊出了一层冷汗。
刚才被手电筒照射的瞬间，他分明感觉到一股冰冷的、充满审视意味的意念扫过全身，仿佛要将他里外看透。幸亏灵泉空间的气息被完美隔绝，【破妄之眼】和自身精神力也收敛得极好。
“他们……不完全是活人。”张起灵坐起身，声音低沉，“有生命体征，但非常微弱、刻板。更像是被某种东西操控的……躯壳。怨念很淡，但控制力很强。”
“看来‘夜间查房’是强制性的规则环节，必须应对。”周舟心有余悸，“不知道瞎子和花儿爷那边怎么样了。”
话音刚落，团队频道里就传来黑瞎子压得极低、语速极快的声音：“我靠！差点被发现！我和花儿爷刚摸到楼梯口想往下看看，查房广播就响了，那些蓝制服上来得贼快！我们赶紧躲进了旁边的清洁工具柜，那玩意儿差点拉开柜门！气息跟冰块似的！”
“我们已安全返回病房区域，正在往304移动。”解雨臣的声音依旧冷静，“查房似乎结束了，走廊暂时安静。我们马上回来汇合。”
几分钟后，病房门被轻轻推开又关上，黑瞎子和解雨臣闪身进来，两人脸上也带着一丝紧绷后的放松。
“初步探索收获不小。”解雨臣快速分享，“除了刚才提到的，我们还发现这一层的病房入住率不低，但‘患者’似乎都异常沉默，几乎不交流。另外，在楼梯间发现了一些痕迹——新鲜的血迹拖痕，从楼上延伸下来，消失在下一层。”
“血迹拖痕？”周舟皱眉。
“嗯，量不大，但很新鲜，就在我们到达前不久留下的。”黑瞎子补充，“这鬼医院，看来‘治疗’手段很激烈啊。”
“诅咒的源头，很可能与医院的‘治疗’行为直接相关。”解雨臣分析道，“‘实验’、‘并发症’、‘特殊处理’、血迹拖痕……这些线索都指向非正常的医疗活动。我们需要找到更具体的证据，比如完整的病历、实验记录，或者……亲眼目睹一次‘治疗’过程。”
“但‘医疗重地’禁止进入。”周舟指出。
“规则是‘请勿擅自进入’。”解雨臣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如果是‘奉命’进入，或者‘被迫’进入呢？比如，‘医嘱’要求我们去某个地方接受‘检查’或‘治疗’？”
众人心中一凛。这确实是一种可能，而且极为危险。
“先度过今晚。”张起灵道，“保持警惕，轮流休息。”
四人决定轮流值守，两人一组，每组两小时。张起灵和周舟值第一班，黑瞎子和解雨臣先休息。
夜深人静，医院彻底沉入一片诡异的死寂。只有远处偶尔传来一声极其轻微、仿佛被捂住嘴的呜咽，或是某种金属器械掉落的清脆声响，更添阴森。
周舟坐在床边，一边值守，一边尝试在脑海中整理线索，并与系统520进行微弱沟通，确认其状态，能源恢复至75%，功能依旧受限但签到正常。
他考虑着明天可能需要用到的物资，并开始用意念在空间内准备更多的“替代药片”和一些可能用到的普通医疗物品。
张起灵则如同磐石般静坐，感知如同水银泻地，覆盖着病房内外。他的存在，让周舟感到无比安心。
第一班岗平静度过。交接后，周舟躺下休息，但并未深睡，保持着一丝警觉。
不知过了多久，大概在凌晨三四点，最黑暗静谧的时刻——
“咚……咚……咚……”
缓慢、清晰、带着回音的敲门声，突兀地在304病房门外响起！
不是查房时那种粗暴的开门，而是礼貌的、克制的敲门。
四人在瞬间同时惊醒，悄无声息地起身，警惕地看向房门。
敲门声持续着，不疾不徐。
门外，一个温和、低沉、带着一丝疲惫的男声响起：
“304的患者，你们好。我是今晚的值班医生。方便开一下门吗？有些关于你们‘病情’的事情，需要和你们沟通一下。”
值班医生？在这个时间？
规则第二条：遵守医嘱（医护人员的要求在特定时间内必须执行）。
现在，算不算“特定时间”？
（第330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