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梅酒余温,夜话旧年(1/2)
回到住处时,暮色已漫过冰封谷的山脊,将错落的木屋染成温暖的橙黄。林风将带回的梅子酒倒进陶壶,放在炭火盆上温着,酒液泛起细密的气泡,甜香混着炭火的暖意,在屋里漫开。
苏清月正借着油灯的光,细细翻看那半幅绣品。飞檐下的人影轮廓被林风补绣完了,虽不如原绣细密,却也添了几分鲜活。“你这针法,倒有几分你母亲的影子。”她指尖拂过那新补的绿线,“看来有些东西,真是刻在骨子里的。”
林风笑了笑,给她斟了杯温好的梅子酒:“小时候看她绣东西,总偷偷拿她的针线瞎戳,被发现了也不恼,还手把手教我认线色。”他抿了口酒,眼底浮起些微暖意,“她说,线有冷暖,色有轻重,就像人心里的念头,得慢慢理清楚。”
冰蛟趴在门边,把脑袋搁在前爪上,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地面,偶尔抬头看两人一眼,喉咙里发出满足的低哼。白日里找到的木梳被林风放在窗台上,月光透过窗棂落在梳齿间,那几缕灰黑发丝像藏着细碎的光。
“对了,”苏清月像是想起什么,从行囊里取出个小布包,“之前在寒潭边捡的,当时没细看,刚才整理东西才发现。”
布包里是块巴掌大的银锁片,样式有些旧了,正面刻着“平安”二字,背面却刻着个极小的“溪”字,和林风名字里的“溪”一模一样。锁片边缘有些磨损,显然被人常年揣在怀里摩挲过。
林风捏着锁片,指腹蹭过那冰凉的刻字,忽然想起父亲说过,母亲走前,总贴身戴着个银锁,说是给未出世的孩子准备的。“原来……是给我的。”他声音有些发哑,锁片被体温焐得渐渐发烫,像块小小的暖炉。
苏清月看着他泛红的眼角,没说话,只是默默给他添了酒。炭火噼啪作响,油灯的光晕在墙上晃悠,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我娘总说,我出生那天,谷里下了场罕见的桃花雪。”林风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羽毛,“她抱着我在暖泉边坐了一下午,说这孩子命里带水,又生在雪天,就叫‘溪’吧,又柔又韧,能绕开石头往前淌。”
他顿了顿,指尖敲着桌面:“以前总怨她走得早,留我和爹在村里受欺负。现在才懂,她不是走了,是把念想撒在了这谷里——灵草种子,染布花样,还有这银锁……她早把能给我的,都藏在了时光里。”
苏清月举杯和他轻轻一碰:“就像这梅子酒,酿的时候看着普通,存得久了,才品出里面的甜。”她仰头喝了口,眼底映着灯火,“我小时候总盼着长大,觉得长大了就能像师父那样厉害,后来才发现,厉害不是挥剑斩妖,是像你母亲这样,把日子过成细水长流的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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