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许都谋三策 冀海起烽烟(1/2)

中平五年二月十二,许都丞相府的铜壶滴漏刚过卯时,曹操便披衣坐起。案头摊着两份急报:一份是夏侯渊从汝南西境送来的血书,言明残部尚有万余人,困守昆阳待援;另一份是辽东公孙度的回函,只书 “盐马之议,容后再商” 八字,墨迹潦草如惊鸿。

“王凯小儿,欺我太甚!” 曹操将参汤碗重重墩在案上,青瓷碗沿磕出细纹。守在帐外的许褚推门而入,甲胄上还沾着晨霜:“主公,陈群、刘晔、杨阜三位大人已在偏厅候命。”

杨阜是三日前刚投效的凉州名士,生得面如削瓜,腰间悬着柄铜柄长剑。见曹操入厅,他率先躬身:“明公,王凯据青兖冀三州盐铁之利,若任其消化汝南,来年必成心腹大患。阜有三策献上。”

曹操抬手示意他起身,指尖在地图上划过渤海郡:“先生且讲。”

“上策:联络冀州士族。” 杨阜走到地图前,指着邺城方向,“博陵崔氏、范阳卢氏虽降王凯,但其旁支仍怀不满。可遣人密授伪币模具,令其在冀州私铸,扰乱盐铁币信用。”

刘晔立刻附和:“此计甚妙!崔琰正在汝南清查伪币,冀州防务由沮授主持,其防范必然松懈。属下举荐一人 —— 冯楷,现为许都校尉,乃崔氏远亲,可托其联络崔蕴。”

“中策:袭扰渤海盐场。” 杨阜续道,“章武盐场乃王凯盐利核心,守军多调往汝南。可令冯楷率五千步卒,借道青州入海,夜袭盐场焚其储盐。”

陈群皱眉道:“青州有臧霸水师巡防,恐难突破。不如令夏侯渊从汝南北上,佯攻平舆,牵制张辽主力。”

“下策:离间公孙瓒。” 杨阜眼中闪过厉色,“公孙瓒与王凯盐马交易虽成,却素来多疑。可伪造王凯与袁绍旧部审配的书信,言明欲共分幽州,再遣使者送予公孙度,令其袭扰渔阳。”

曹操抚掌大笑,咳嗽声却突然迸发:“就依先生三策!冯楷率部今夜出发,持孤的手令去青州见臧霸 —— 若他肯让道,许以徐州牧之位;若不肯,便说是王凯要夺他兵权!”

许褚刚领命退下,又一名斥候跌撞而入:“主公!王凯派辛毗再赴幽州,带去了五千斤盐、两百柄钢刀,公孙瓒已派田楷率白马义从南下,协助牵招守渔阳!”

曹操猛地捶案,案上烛台跳起半尺:“竖子!传令杨阜,亲赴辽东见公孙度,许他每年三万斤盐,条件是三月内袭扰渔阳三次!”

同日午时,濮阳州牧府的议事厅内,铜炉里的檀香已燃至第三寸。王凯指尖摩挲着田畴送来的连发火铳弩,枪身缠着的鲛鱼皮泛着暗光,弩槽里还嵌着三枚镀银铅弹。

“主公,荀谌从许都传回密报。” 荀攸展开绢帛,墨迹尚带湿气,“曹操拜杨阜为军师祭酒,遣冯楷率部离许,去向不明;另有名为崔蕴的崔氏族人,近日频繁出入邺城。”

沮授立刻起身:“崔蕴乃崔琰族弟,去年因私藏旧钱被削职,现居魏郡。此人素有野心,恐为曹操所用。属下请命回冀州,坐镇邺城监控士族。”

程昱咳嗽一声:“渤海盐场防务堪忧。张辽守平舆,乐进养伤,章武仅留三千守军。属下已令张蒙加固盐场防御,仿永昌堡之制筑护城河,设十二座炮台。” 他铺开图纸,上面标注着盐场布局:“城外挖三丈宽护城河,引海水注入;城头设盐雾炮四座,连发火铳弩百张;堡内留五十亩水田,以备久困。”

王凯目光落在汝南方向:“夏侯渊残部仍在昆阳,张辽在平舆兵力不足。牵招何时能从渔阳南下?”

“牵招已率两千鲜卑骑兵动身,预计五日可达平舆。” 辛毗躬身道,“公孙瓒那边传来消息,辽东公孙度的使者昨日抵达易京,似有异动。”

“好一个曹操,三管齐下。” 王凯将火铳弩拍在案上,“沮授即刻返回邺城,带审配、苏由同行 —— 审配熟悉冀州士族,苏由善查伪币;程昱速回渤海,与张蒙共守盐场;田畴带十名工匠,携二十门盐雾炮支援平舆,协助张辽防御。”

典韦突然闯入,甲胄上沾着草屑:“主公!崔琰在汝南新息遇袭!三名清查伪币的吏员被杀,尸体旁留着‘崔’字令牌!”

王凯猛地站起,腰间佩剑撞在案角:“崔琰现在何处?”

“已退守新息盐矿,刘辟率部护其左右。” 典韦沉声道,“刺客所用箭矢,乃许都工坊所造,箭羽染有辽东松脂。”

荀攸眼中精光一闪:“曹操这是想一石三鸟 —— 借崔蕴之手乱冀州,借冯楷之兵毁盐场,再借公孙度之刀断渔阳!主公,需速派援军去新息。”

“令张合率五千步卒驰援新息。” 王凯快步走到地图前,指尖划过汝南,“告诉崔琰,若遇崔蕴,可先斩后奏;再令牵招派速仆丸带一千鲜卑骑兵,抄夏侯渊后路,断其粮草!”

一、渤海盐场防御战(二月十四 子时)

渤海湾的夜风裹着盐腥味,刮得章武盐场的灯笼噼啪作响。程昱身披玄色披风,站在新筑的城楼上,城垛间的盐雾炮已装填完毕,炮口对着漆黑的海面,炮膛里的盐粒与硫磺混合体泛着冷光。

“大人,东南方向发现船队!” 了望手的喊声被风吹得破碎。程昱举起田畴造的千里镜,镜片里出现了十二艘乌篷船,船头插着 “曹” 字大旗,船舷上隐约可见弓箭手的剪影。

“张蒙!” 程昱大喝,“带两千火铳手守西城,用连发火铳弩封锁海面;我带一千人守东城,盐雾炮听我号令!”

张蒙刚率部奔下城楼,乌篷船已靠岸。冯楷身披明光铠,手持长槊跳上码头,身后五千步卒如潮水般涌来。“程昱老匹夫!速速献盐场投降,饶你不死!”

程昱冷笑一声,挥落令旗:“放炮!”

四座盐雾炮同时轰鸣,盐粒与硫磺的混合物如暴雨般砸向敌军。冯楷麾下的士兵瞬间被迷了眼,惨叫声此起彼伏。“弓箭手还击!” 冯楷怒吼着挥槊格挡,盐粒打在甲胄上噼啪作响。

就在此时,海面突然响起号角声。三艘挂着 “臧” 字大旗的战船破浪而来,船头的弩箭如暴雨般射向盐场城头。张蒙大骂:“臧霸这叛徒!火铳手上前,三段射击!”

百名火铳手分成三列,第一列跪地射击,铅弹呼啸着穿透敌军盾牌;第二列半蹲装填,火药袋摩擦着甲胄发出沙沙声;第三列站立待命,弩箭已搭在弦上。冯楷的士兵成片倒下,尸体很快堆成了小山。

“大人,敌军从东侧缺口突进来了!” 一名亲兵大喊。程昱转头望去,只见十余名敌军举着火把冲向盐仓,城楼上的连发火铳弩突然炸膛,三名士兵的手臂被炸得血肉模糊。

“拿我的剑来!” 程昱拔出佩剑,率亲兵冲下城楼。混战中,一名敌军的长矛刺穿了他的左臂,鲜血瞬间染红了披风。程昱却反手一剑劈断长矛,剑锋直刺敌军咽喉:“守住盐仓,违者立斩!”

激战至丑时,冯楷见盐场防御森严,臧霸水师又不肯登岸相助,只得下令撤退。程昱拄着剑站在码头,看着敌军船队消失在晨雾中,城楼下的尸体已堆到膝盖,海水被染成了暗红。

“清点伤亡。” 程昱声音沙哑。张蒙躬身道:“战死两百一十三人,重伤八十七人,盐仓被烧了一角,损失盐五千斤。冯楷带走了崔蕴的使者,此人已被斩杀。”

程昱捂着伤口,盐粒混着鲜血结痂:“传信主公,臧霸已暗通曹操,需派水师北上戒备。另请田畴再送五十支连发火铳弩,今夜炸膛的三柄,要查明原因。”

二、冀州平叛战(二月十五 未时)

邺城的魏郡太守府内,崔蕴正对着铜镜整理冠带。案上摆着冯楷送来的伪币模具,青铜铸就的龙纹与王凯的真币别无二致,只是边缘少了暗金色盐晶纹路。

“大人,沮授已率部回邺城,正在城外扎营。” 亲兵低声道,“审配、苏由也随军而来,说是要清查士族私藏旧钱。”

崔蕴冷笑一声:“沮授老匹夫,当年若不是他,我怎会被削职?传令下去,今夜三更,率家丁袭扰信都铁场,烧了他的钢料库!”

他刚起身,院外突然传来喊杀声。苏由带着百名士兵撞开大门,手中钢刀泛着寒光:“崔蕴!私铸伪币,勾结曹操,还不束手就擒!”

崔蕴掀翻案几,从墙后抽出长剑:“不过是些残兵败将,也敢放肆!” 家丁们纷纷抄起棍棒,与士兵们战作一团。

混战中,崔蕴一剑刺穿苏由的左肩。苏由忍痛挥刀,砍中崔蕴的小腿:“你以为沮大人没防备?审配已率部围了你的庄园,你的妻儿都被控制了!”

崔蕴心神大乱,被一名士兵用盾牌砸中后脑,当场昏厥。苏由捂着伤口喘气道:“把他绑了,带去见沮大人。其余家丁,参与私铸者斩,胁从者押往信都铁场劳作。”

同日申时,信都铁场的高炉仍在轰鸣。沮授站在铁场外的土坡上,看着士兵们押着崔蕴的家丁走过,他们的脚上还沾着铁屑。审配匆匆赶来:“大人,崔蕴招了,冯楷让他在冀州私铸伪币,三月内要造出十万枚,扰乱盐铁币流通。”

“模具何在?” 沮授问道。

“已被崔蕴藏在博陵崔氏的祖祠,属下已派人去取。” 审配躬身道,“不过魏郡还有三户士族参与,要不要一并拿下?”

沮授摇头:“曹操就是想让我们大肆清洗士族,失了民心。留着崔蕴,让他指认主谋,其余士族只需缴出旧钱,既往不咎。”

他话音刚落,一名斥候跑来:“大人!博陵方向传来消息,崔氏祖祠被烧,模具被毁,放火者是曹操派来的死士,已被斩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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