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密信挑隙公孙疑 盐舰横江破曹谋(1/2)
中平四年二月十六,许都曹操府的铜雀台偏厅里,烛火将人影拉得狭长。戏志才裹着素色锦袍,枯瘦的手指捏着一枚通透的玉印,印面 “司空府印” 四字在烛下泛着冷光。他面前的案上摊着两封墨迹未干的书信,一封是写给公孙瓒的,另一封则是给兖州豪强申仪的,信纸边缘都盖着仿王凯州牧府的火漆 —— 那火漆是荀攸被俘前留下的样本,混了松烟和朱砂,乍看与真印别无二致。
“这信,得让最稳妥的人送。” 戏志才咳嗽两声,绢帕上沾了点猩红,却浑然不在意,“给公孙瓒的信,要说是王凯写给青州别驾田楷的,内容就说‘待春汛过后,取辽东盐场,断瓒右臂’;给申仪的信,就说‘豪强私藏盐利,秋后必除之’。”
站在一旁的夏侯尚躬身应道:“先生放心,属下已找好细作,都是兖州旧人,熟悉田楷和申仪的门路。只是…… 荀攸先生还在濮阳,会不会泄露咱们的手段?”
“荀公达虽被俘,却非贪生之辈。” 戏志才将书信折成细卷,塞进中空的竹杖里,“他若敢吐露半个字,邺城的家眷……” 话未说完,外面传来脚步声,曹洪捧着一叠账簿进来,脸上带着焦躁:“先生,王凯的盐铁联盟越做越大,徐州陶谦那边已开始用他的铁犁种麦,连公孙瓒都从他那买了五百把钢刀!再这么下去,咱们的铁器生意就没法做了!”
戏志才接过账簿,指尖划过 “兖州铁器滞销” 的字样,冷笑一声:“急什么?公孙瓒本就多疑,申仪又贪婪,这两封假信一到,保管让王凯首尾难顾。你再带五千人,去黄河渡口截他的盐船 —— 记住,只劫船,不杀人,把盐都倒进河里,让他知道疼!”
曹洪眼睛一亮,抱拳而去。戏志才望着他的背影,又拿起那枚玉印,在烛火下反复摩挲:“王凯啊王凯,你靠盐铁起家,我便让你从盐铁上栽跟头。”
此时的濮阳州牧府,王凯正和枣祗围着新造的盐罐打转。那盐罐是用羊山黏土烧制的,罐口呈喇叭状,罐底有三个透气孔,枣祗正往罐里撒着一层细沙:“主公你看,这‘沙滤盐罐’能把盐卤里的杂质滤得更干净,以前煮十斤卤出三斤盐,现在能出三斤半,而且盐粒更白,运到徐州能多换一成粮。”
王凯拿起一捧新盐,对着日光看,盐粒晶莹如碎雪,没有半点杂质。他刚要说话,牵招匆匆进来,手里攥着一封沾着水渍的密信:“主公,细作从许都截获的,是戏志才写给曹洪的,说要派细作送假信去公孙瓒和申仪那里,还说要劫咱们的盐船!”
王凯接过密信,火漆是 “司空府印” 的真印,内容果然如牵招所说。他眉头一皱,递给沮授:“公孙瓒本就对咱们占着青州盐场心存不满,申仪又是兖州豪强里的刺头,这假信一到,怕是要出乱子。”
沮授看完信,手指在案上轻点:“主公,当务之急是拦下那两个细作。申仪在任城有庄园,细作要去见他,必走任城到濮阳的官道;去公孙瓒那里的细作,得从渤海郡出海,走辽西走廊。可派赵云去截任城的细作,廖化带水军去渤海拦截海路的。”
田丰补充道:“还得派人去公孙瓒和申仪那里澄清。申仪那边,崔琰去最合适,他是兖州名士,与申仪有旧;公孙瓒那边,田楷去最好,毕竟田楷是公孙瓒旧部,说话有分量。”
王凯点头,当即下令:“赵云带三千轻骑,即刻去任城官道设伏;廖化率二十艘快船,去渤海巡逻;崔琰、田楷,你们各自准备礼物,明日一早就出发。记住,务必把事情说清楚,不能让曹操的奸计得逞。”
众人领命而去。王凯又拿起那封密信,手指捏着信纸边缘,若有所思:“曹洪要劫盐船,徐晃的水军还在任城,得派个人去支援他。张合,你带两千人,去黄河渡口协助徐晃,务必保住盐船。”
张合躬身应道:“主公放心,末将定不辱命。” 他刚要走,王凯又叫住他:“让工匠给你带十把新造的‘卅湅’钢刀,那刀锋利,曹洪的人用的是普通铁刀,你们占优势。”
张合接过钢刀,刀身泛着青黑光泽,刀柄缠着防滑的麻绳,他试着挥了挥,只觉轻便又坚韧,赞道:“好刀!有这刀,曹洪的人不是对手!”
二月十八清晨,任城官道旁的树林里,赵云带着士兵埋伏在草丛中。官道上行人稀少,只有几个挑着担子的货郎匆匆走过。赵云盯着远处的路口,手里的亮银枪斜倚在肩上,枪缨在晨风中微微颤动。
“将军,来了!” 亲兵低声道。远处出现了一个穿着青色长衫的汉子,背着一把竹杖,脚步匆匆,正是要去见申仪的细作。
赵云使了个眼色,两名士兵悄悄绕到官道另一侧,形成夹击之势。那细作刚走到树林边,突然被士兵按住。他挣扎着要拔刀,赵云已策马而至,银枪指着他的咽喉:“别动!你的竹杖里藏着什么?”
细作脸色煞白,却还嘴硬:“没…… 没什么,就是一根普通的竹杖。”
赵云冷笑一声,让士兵夺过竹杖,用力一拧,竹杖从中间断开,里面藏着的假信掉了出来。赵云捡起信,展开一看,果然是戏志才伪造的,说王凯要除兖州豪强。
“把他绑了,带回濮阳。” 赵云下令。士兵们将细作捆得严严实实,押着他往回走。
与此同时,渤海郡的海面上,廖化的水军正在巡逻。二十艘快船排成一字阵,船帆上印着 “廖” 字大旗,船舷两侧各有十名弓箭手,手里拿着新造的连弩 —— 那连弩是田畴改良的,一次能射五支箭,射程比普通弩远三十步。
“将军,前面有艘可疑的船!” 了望手大喊。廖化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远处有一艘货船,船帆是黑色的,行迹匆匆,不像是普通的商船。
廖化下令:“靠上去!检查!” 快船加速,很快追上了那艘货船。廖化站在船头,高喊:“我们是州牧府水军,例行检查,停船!”
货船非但不停,反而加快速度。廖化眼神一冷,下令:“放箭!射他的船帆!” 弓箭手们扣动连弩,箭雨如蝗虫般射向货船的船帆,帆布瞬间被射得千疮百孔,船速慢了下来。
水军士兵跳上货船,很快就把船员控制住。廖化在货船的货舱里搜出了那封假信,还有伪造的州牧府火漆。那细作见事情败露,想要咬舌自尽,被士兵及时按住。
“带回濮阳,交给主公发落。” 廖化下令。快船拖着货船,往濮阳方向驶去。
此时的辽西郡,田楷正骑着马,往公孙瓒的营寨赶。他身后跟着十辆马车,装着新造的铁犁和五十斤新盐 —— 那是给公孙瓒的礼物。快到营寨时,只见营门紧闭,士兵们弓上弦、刀出鞘,戒备森严。
田楷让人通报,过了许久,公孙瓒的谋士关靖才出来,脸上带着冷淡:“田别驾,主公近日身体不适,不见客。”
田楷知道关靖是故意刁难,他上前一步,高声道:“我有要事要跟公孙将军说,关乎青州盐场的安危!若是耽误了,后果你承担得起吗?”
关靖脸色一变,只好让人去通报。又过了半个时辰,公孙瓒才让人把田楷请进去。营寨里的士兵们都拿着新造的钢刀,显然是从王凯那里买的。
公孙瓒坐在堂上,面色阴沉:“田楷,你不在青州好好守着盐场,来我这里做什么?”
田楷躬身道:“将军,曹操派细作送假信,说主公要占辽东盐场,这是离间计!我带了新盐和铁犁,就是来跟将军澄清的。” 他让人把盐和铁犁抬上来,“这盐是咱们新造的沙滤盐,比以前的好;这铁犁是金乡铁场造的,耕起地来比普通铁犁快一倍。”
公孙瓒拿起一捧盐,又看了看铁犁,脸色稍缓。关靖却在一旁道:“将军,谁知道这是不是王凯的缓兵之计?他占着青州盐场,每年赚那么多粮,说不定真有吞并辽东的心思。”
田楷冷笑一声:“关先生,曹操要是真心帮将军,怎么不把他的盐场让给将军?反而派曹洪去劫咱们的盐船,把盐倒进河里 —— 这是细作截获的密信,将军可以看看。” 他掏出那封戏志才写给曹洪的密信,递给公孙瓒。
公孙瓒看完信,脸色铁青,一拍桌子:“曹孟德!竟敢耍我!” 他站起身,对田楷道:“田别驾,是我错怪王州牧了。你回去告诉王州牧,以后他的盐船过渤海,我派骑兵护送!”
田楷松了口气,连忙道谢。当天下午,他就启程回濮阳,心里想着一定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王凯。
与此同时,崔琰也在任城见到了申仪。申仪的庄园很大,院里堆着不少盐袋,显然是从王凯那里买的。崔琰刚说明来意,申仪就皱起眉头:“崔先生,我也收到一封假信,说王州牧要除豪强,我正犯嘀咕呢。”
崔琰拿出那封截获的假信,递给申仪:“这是曹操的奸计,想让咱们内斗,他好坐收渔利。王州牧说了,以后兖州豪强只要不闹事,盐场的份额可以多分一成,铁犁也按成本价卖给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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