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阴险的赵汝成(1/2)
潞州府,云山县衙。
后堂书房内,香炉烧得正旺,却驱不散县令周文才心头的寒意。
他年约四旬,面皮白净,此刻正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看着堂下跪着的那人。
那人衣衫褴褛,面容憔悴,但一双眼睛却透着一股读书人的精明与狠戾,正是当日从清风寨偷偷逃出的师爷——赵汝成。
“县尊明鉴!”
赵汝成以头触地,声音带着哭腔,却又字字清晰:“那清风寨,盘踞黑云山要道,官府以往未曾大力清剿,他们非但不知收敛,反而变本加厉!他们如今已非寻常草寇,实乃心腹大患!”
周县令端起茶杯,吹了吹浮沫,语气淡漠:
“哦?如何心腹大患?不过是一群山野毛贼,劫掠些过往商旅罢了。潞州地界,这样的小股匪患,没有一百也有八十,难道都要本官派兵清剿不成?剿匪,是要钱粮,要人命的。”
他言下之意,只要不过分,官府通常是睁只眼闭只眼,维持个表面太平即可。
赵汝成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急切,他知道,不下点猛药,难以说动这位怕事又惜身的县太爷。
“县尊!若只是劫掠商旅,小人岂敢来叨扰大人清静?”
赵汝成压低了声音,却带着一种惊悚的意味:
“那清风寨,如今在大当家凌飞燕,尤其是一个名叫陈宇的神秘男子撺掇下,正在私自练兵!寨中青壮每日操演,号令严明!而且,他们私藏大量刀枪弓弩,甚至可能还有皮甲!”
“练兵?甲胄?” 周县令的手微微一抖,茶水溅出几滴。
这两个词,可太敏感了。寻常土匪械斗,和私练精兵、藏匿甲胄,性质截然不同。
前者是治安问题,后者,往大了说,就是“图谋不轨”,有造反之嫌!这要是被上官,或是政敌知道,扣上一个“养寇自重”、“治下不严”的帽子,他这项上乌纱,恐怕就真的保不住了。
他仿佛已经看到同僚讥诮的眼神,看到自己灰溜溜被革职查办的下场,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看到周县令脸色变幻,赵汝成心中暗喜,语气更加恳切,甚至带上了几分悲愤, 继续添柴加火:
“不仅如此,他们还在黑云山隘口公然设立‘收费站’,对往来商队强收买路钱,美其名曰‘维护道路’,实则与设立关卡、收取税赋何异?
此乃僭越!长此以往,商旅只知有清风寨,不知有官府矣!县尊,此乃癣疥之疾渐成心腹大患!其志不小啊!”
周县令的眉头拧成了疙瘩。他何尝不知其中利害?
不处理,风险太大,就像枕边悬着一把利剑,不知何时会落下。
可处理……一想到要调兵遣将,深入山林去剿灭一支可能训练有素、装备齐全的“匪军”,他就头皮发麻。
胜了,自是功劳一件,但手下官兵死伤必重,抚恤赏赐就是一大笔开销,州府能否全额报销还未可知;若是败了,或是没能斩草除根,留下余孽报复,那他往后真是日夜难安,这官也当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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