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最深的几位老师(2/2)
此后,由于多次聆听了刘老师的教诲,同时接近了一些进步同学,又看了不少课外书,对现实世界的认识逐渐加深。刘老师发生变化,眼光逐渐开阔,对我们进行了卓有成效的爱国主义教育,是我们终生难忘的。当时我们把她看作是指路明灯,是我们最亲近和崇拜的老师。1943年,我在重庆失学失业的时候,她曾热心地替我介绍过工作。
1945年9月抗战胜利后,刘老师曾在苏州社会教育学院任教,后来调到浙江美术学院。1985年10月,浙江美术家协会和浙江美术学院为了庆祝她85岁华诞并开个人画展,我曾送她一首小诗:
“桃根八百年,佳果万万千,
枝劲凌霜雪,但亲汩汩泉。”
1990年3月,刘老师90诞辰时,我代表国立三中上海校友为她填了一首祝贺的词:
满 庭 芳
“七十年来,种桃育李,筚路蓝缕留芳。塔灯高照,光引海轮航。为掀铜江碧水,共救国,初展经藏。嘉陵道、杏坛重上,凯旋返苏杭。祸起萧墙,文革乱,神州板荡。举国忧伤。幸风扫阴霾,重见阳光。九十宝刀不老,丹青笔,大作辉煌。开怀笑,三千弟子、祝寿无疆!”
刘老师长期从事美术教育工作,女作家石楠撰《美神》一书,表彰她的丰功伟绩,使她得到极大的精神安慰,也鼓励了许多教育界的同仁,我衷心祝福她老人家健康长寿。
音乐老师邱望湘是很有特点的。他的名字就是一个故事。听说他年轻时在上海同一个湖南姑娘恋爱,感情深厚。后来,那姑娘回湖南去了,在父母的压力下变了卦。他希望她挣脱封建枷锁,重修前好,重温旧梦。他痴痴地等着她,因此他把名字改成“望湘”。从此一直单身,没有结婚,真是个非常纯真、朴实、诚笃的老师。他身材高大,有1米8左右,平常不爱说话,走路的时候都象在考虑或想些什么。他的音乐水平很高,我们的校歌曲谱,就是他同张尔美老师共同创作的。他上音乐课时,也不大说话,总是叫我们跟着他的琴声练习音阶,几分钟以后,再教曲谱。他教曲谱,不用“我教你唱”的方法,而是叫同学们用耳朵仔细听,反反复复地听,听上好几遍,再叫跟着唱。曲谱熟了,再唱歌词,就容易多了,说这叫“水到渠成。”
他教我们唱:“惟有爷娘恩情难报,海样深来天样高,问寒吁暖鞠育提抱,看护惟恐不周到。自从幼小以至成人,心血不知花多少……”长时间的让我们吟唱,同学们随着琴声,思想逐渐升华,想起了身陷战区的爷娘,天遥地远不知生死存亡。结果,大家唱啊唱的,到后来教室里充满了抽泣,唏嘘之声,“抗兵相加,哀兵必胜”。邱老师不但教我们唱抒情名曲如:“念故乡,思故乡、故乡在何方?……”也教我们唱慷慨激昂的抗日歌曲:如“游击队之歌”、“我们在太行山上”以及“毕业歌”、“义勇军进行曲”等等。他用音乐来激发“亡国之痛”,爱国之心寓爱国主义教育于音乐,收到了很好的效果。
听说他是终老在上海音乐学院教授任上的。我在上海四十年,却不知他在那里教书,近在咫尺,不能一晤,如今又成了隔世之人,实在遗憾之极。
黄子俊,男,离休前在上海工程技术大学执教。1940年国立三中简师第三班毕业生。通讯址:上海新村路343弄6号404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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