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缅怀忆恩师(1/2)

余嘉桢

193)。他改作文时,先要用简洁的评语给你搞“眉批”。如“一笔立案”、“令人三叹”、“不忍卒读”等等。全篇批改后,又要给你写上十多句总批语。要是令他特别满意的文章,他兴来一气要写上一两页,指出全文的优缺点,使你既受到激励又明了差距。他的批语多使用文言四六句,再用毛笔写出遒劲的行书,简直成了一件艺术品。那时在他这种循循善诱的教育下,我们着了迷,成天盼望作文,成天盼望看到他那词藻华丽书法遒劲的批语。我就是从此走上爱文学爱写作之路的。有一次,我就他这种不厌其烦的改文方法向他提问:“赵老!象你这样改作文,时间、特别是精力能够用吗?”

他答道:“遇上一篇好文章,有时往往要花一个夜晚,当我准备就寝坐上马桶时常昏倒了!”(下江老师来贵州后仍未改变坐马桶解便的习惯)。

赵老不仅教学认真,为育才不惜倾注心血,他在抗敌救亡宣传活动上也不遗余力。那时我部每周都要举办周末晚会,招待群众观看。他自编自导自演剧中主角的《怒吼吧中国》独幕剧,就演得很成功,为激发民众抗日情绪获得极好的效果。遗憾的是这位恩师只教我们一年就离钢去了华南。遥望天涯,云海茫茫,从此音讯杳无,令人不胜怀念啊!

使我无时或忘的还有一位教音乐的老师。记得有次开展元旦文娱活动,其中有个节目是猜灯谜,有条灯谜是这样写的:

“登高望洞庭”——打一教师名。

一位猜谜能手立即写上了答案:

“邱望湘”。是的,这就是教音乐课的邱老师。邱老有一米八几的个头,老着一身酱红呢西装,一头蓬松枯黄的头发,衬托着那一脸难以消散的愁云。他不苟言笑,如果有时确需要笑容,那笑也会使你感到比哭还惨。

邱老上课挺认真。准时上下课。上课后第一件事是教全班伴着风琴练音阶,要求不出现黄音。不管小考或期考,如果你仍是“皇(黄)家学会会员”,那就难过关。他印发教材,对名歌名曲少介绍,重点摆在让你懂得简谱和五线谱常识。他是作曲家。他谆谆告诫我们要深钻乐理常识,掌握学音乐的基本功,然后才有叩开音乐殿堂的钥匙,才可以主动去遨游艺术之宫。我在初中时,常恨自己没有音乐细胞,对声乐器乐皆一窍不通。自从得到邱老的教诲后,逐步爱上了音乐,如今常为一支名曲一阕清唱使我废寝忘食,如醉如痴,沉浸在美的艺术享受里,这是与邱老的启发培养分不开的。

可是这位恩师能给他的弟子们以欢乐,却无法医治自己心灵的创伤。一天,有个女同学突然问他:“邱老师!你的师母呢?”他十分伤感地答道:“呵!还没出世呀!”原来在流亡来铜途中,与邱老相依为命的师母,竟在敌机机枪扫射下被冲散了。从此存亡莫卜,天各一方,邱老到校后再没有与师母取得联系。于是他就只好形单影只,默默熬煎孤寂的生活。

老师住在“大成殿”一间8平方米的斗室里。在那冷月寒星之夜,他常常拉起小提琴来寄托他的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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