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死灰复燃:狱中寒灰里的相国传奇(1/2)
一、铁窗寒灰
汉景帝三年冬,梁国蒙县监狱的砖墙渗着冰碴子。韩安国蜷缩在草席上,锁链在脚踝处磨出血痕,混着草屑凝成黑痂。门缝漏进的北风卷着细雪,将他面前的火盆吹成一捧死灰——那是狱卒今早泼的残茶,此刻正沉甸甸地压着他写了一半的辩词。
一声,铁门砸开。狱吏田甲晃着酒葫芦跨进来,靴底碾过冻硬的泥浆,在青砖上留下歪歪扭扭的酒渍。他盯着韩安国膝头的竹简,突然抽出腰间的水火棍,劈头砸向那堆死灰:还在写你的春秋大梦?省省吧,如今你不过是滩翻不了身的烂泥!
韩安国抬起头,清瘦的面颊凹进颧骨,眼睛却亮得像淬了火的钢:田大人可知,死灰亦有复燃时?话音未落,水火棍已重重砸在他肩胛骨上,疼得他闷哼一声。田甲却大笑起来,酒气混着蒜味扑面而来:若真能复燃,老子就撒泡尿浇灭它!铁窗外,一只寒鸦突然扑棱着翅膀掠过,枯枝上的积雪簌簌掉落,像极了韩安国此刻破碎的尊严。
二、辱上加辱
三日后,田甲的羞辱变本加厉。韩安国正就着牢窗的微光啃窝头,牢门突然被踹开,几个狱卒架着他按在潮湿的墙上。田甲晃着新铸的烙铁,暗红的火星溅在韩安国脖颈上,烫出一串血泡:听说你从前在邹县跟着田生学《韩非子》?现在怎么连求饶都不会了?
烙铁离咽喉只有三寸,韩安国却挺直了脊梁,喉结在烙铁的热气里微微滚动:士可杀不可辱。田甲挑眉,突然将烙铁按在那堆死灰上,腾起的青烟里混着皮肉焦糊味:老子偏要辱你!看见这灰没?你这辈子就配在这阴沟里吃灰!
深夜,韩安国蜷在角落,用破袖口擦去颈间的血痂。窗外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梆声沉沉,像敲在他破碎的心上。他摸出藏在草席下的碎瓷片,在砖墙上刻下字,瓷片划破指尖,血珠渗进砖缝,宛如一粒埋在寒土里的种子。
三、风云突变
转机出现在春二月。梁王刘武的车驾突然停在监狱外,随从不顾积雪,抬着锦缎软轿直入大牢。韩安国被扶上轿时,看见田甲躲在廊柱后,脸色比墙上的石灰还白。
先生可还记得当年在梁国为中大夫时的风采?梁王拨弄着案头的青铜鼎,鼎中烹着鹿肉,香气氤氲,七国之乱时,若不是先生镇守睢阳,孤怕是连宗庙都保不住。韩安国望着案上的《孙子兵法》,指尖抚过书脊上的朱砂印,忽然想起田甲烙铁下的死灰——此刻他身上的织锦官服,正被炭火烧得暖烘烘的,像极了重生的火焰。
三个月后,韩安国官拜梁国内史,佩着银印青绶站在监狱门口。狱卒们齐刷刷跪下,唯有田甲躲在茅厕里发抖,裤裆湿了一片。去把田大人请来。韩安国抚着腰间的玉珏,珏上刻着二字,是当年老师田生所赠。
四、死灰现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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