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旧府新人（1/2）

次日清晨，孙府，晨鸟啁啾，春意氤氲。

小乔从绣榻中醒来，缓缓睁眼，伸了个懒腰，轻吐一口气，只觉心神前所未有的轻松。

“终于……公瑾回来了。”

她喃喃一语，嘴角不由自主地扬起一抹甜意。两月的挂念与焦灼，终于在这一夜之后变成了实实在在的安心。

起身更衣、梳洗打扮后，小乔推开房门，晨风拂面，沁人心脾。转头却见院中空地上，一人正在练剑——那身影英挺，剑势如风，练至最后一式“回锋落日”，劲力收敛，衣袍微动。

正是周瑜。

周瑜一转身，便看见了站在门前的小乔。微微一愣，而后将剑收回背后，额角几缕汗滑落，阳光映得他神采飞扬。

小乔含笑走近，手执帕子，歪头笑道：“周都督起得真早，才刚醒便在屋前舞剑，真是勤奋。”

周瑜看着她，眼神柔软，语带笑意：“身为都督，武艺不可荒废。晨起练剑……已是多年的习惯。”

小乔咯咯一笑，眼神调皮地上下打量他，半真半假地说道：“武艺高不高我不晓得，倒是这身材——怕是全靠习武练出来的。”

说罢，她目光微偏，落在周瑜练功服下的肩背与腰身之间，眼底闪过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似要透过那层薄衣看个仔细。

周瑜登时一愣，轻咳一声，四下张望一圈，压低声音斥道：“莫要胡说——若被旁人听去，我颜面何存。”

小乔抿唇偷笑，得寸进尺道：“可练武归练武，周都督怎的跑到我屋前练起来？莫不是门前空地不够使了？还是说......我屋里的香气把你勾来了？”

周瑜摇头轻叹，笑中无奈：“你啊……两月不见，嘴上功夫还是这般利落。”

他顿了顿，眼神稍稍认真了几分：“我……只是想等你醒来，与你一起去用早膳。”

听得“早膳”二字，小乔双眼一亮，肚子正好“咕”地轻响一声。昨夜席间她几乎未动筷，此刻已饥肠辘辘。

“正好饿得慌，咱们这就去前厅，看下人们准备了什么。”

她拉住他的衣袖，兴冲冲欲往外走，谁知周瑜却站定不动，反而轻轻拉住她的手。

“不是去前厅，”他看着她，眼中含光，“我们，回府。”

“回府？”小乔怔住，回眸看他，面露几分迷茫，“你是说……回你周府？”

“正是。”

小乔刚刚还调皮的笑着，听到这番话却忽然羞红了脸。她眼神躲闪，心跳如鼓，小声道：“可我还……还未过门……”

“无妨。”周瑜低头看她，眼神沉静而坚定，“我已认定你，从今往后，你便是我周府的女主人。今日你随我回去，正好看看府中可有需添置之处。那宅院常年只有我一人居住，我怕你……住不惯。”

小乔怔怔望着他，被周瑜握住的那只手轻轻发热。

她轻笑一声，故作自然地掏出帕子，帮周瑜拭去额角的汗水：“周府我倒是去过一次，里面倒是清幽雅致，不过嘛……确实少了些烟火气，我到时会添些绣帘软榻，也许还要些花窗香案，周都督，恐怕可要破费了。”

周瑜闻言忽然一愣，眉头轻挑，故作震惊问道：“你去过我府？何时之事？我怎不知？”

小乔一惊，心下暗叫不好——她曾夜探周府，只为探望周瑜重伤初愈，彼时他酣然熟睡，她悄然立于榻前，不小心看了他整个人……连他睡觉时脸上的一丝柔意都记得清清楚楚。

这事她从未提起，如今却被一语点破。

她脸顿时飞红，耳根子都染上了胭脂色，低声结巴道：“没……没有！我饿了！咱们快走罢！”

说罢不容他再追问，一把拉着他便往门外走，竟像是要逃命似的。

周瑜被她这副慌乱模样逗得大笑，却也没有再追问什么，只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几分，心中某处因她而柔软成一汪春水。

阳光斜照，两人牵手走出孙府，街角桃花开得正好，晨风掠过，仿佛连空气中都带着甜意与暖意。

周府门前，一名小小的身影正提着扫帚认真清扫台阶。那孩子不过十岁，穿着略显宽大的粗布衣，动作却格外利落。正是周瑜收留的杂役阿吉。

这阿吉原是前线一位战死将士的遗孤，在战乱中孤身无依，周瑜一次巡视营地时见他可怜，将他带回府中，交由管家照料。平日里阿吉打扫庭院，空闲时周瑜也会亲自教他几式拳脚，因此对周瑜极是崇敬。

“都督回来啦——！！”

阿吉一抬头看到周瑜，眼睛顿时亮了，撒腿跑进大门，一边飞奔一边大喊，脚下还踢翻了水桶，水花四溅。

转身，阿吉忽然瞥见周瑜身旁还站着一位陌生女子，衣裙素雅，容颜明媚，正含笑看着自己。

阿吉一下子停住脚步，眼睛瞪得圆溜溜，再看到两人紧握的手时，小脸“唰”地一下红了，忙不迭地捂住眼睛，声音结巴得厉害：

“都、都督……你你你……”

小乔被他呆愣的模样逗得笑出声来，俯下身子，轻轻捏了捏他肉嘟嘟的小脸蛋，笑问道：

“你是谁呀？我可不记得，周都督还有这么个可爱的小弟弟呢。”

阿吉放下手，嘴一撇，鼓着腮帮子正色道：“我不是弟弟！我是都督的弟子，他传我拳法，我已经能打两招了！你……你是哪家的小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