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我就是系统(1/2)

曼哈顿下城。

天边那片灰蓝色里头,开始露出点儿橘红。

纽约港的码头上,昨晚那场疯了似的光雨已经彻底散了。

地上还剩几个金色小光点,像萤火虫,在晨风里一闪一闪,慢慢熄灭。

海面上。

空荡荡的。

那艘几万吨的航母,现在连根钉子都没剩。

波浪一圈圈往外荡,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但空气不对劲。

有点烫。

就像有一大堆火在这儿烧了整整一夜,现在火灭了,余热还散不掉。

那种热不呛人,反而有种说不出的舒坦,像泡完温泉之后那种通透感。

高台边上。

潘宁站在那儿。

风吹得她身上那套黑色作战服的下摆啪啪响。

她手死死抓着栏杆,指节都发白了。

脖子上。

那个撕芯片留下的窟窿,现在不流血了。

结了层厚厚的痂,黑红色,像让人拿烙铁烫出来的疤。

丑。

疼不疼?

不知道。

潘宁现在感觉不到疼。

她脑子里。

那个从重生第一天起就一直在耳边嗡嗡响的系统声,没了。

彻底没了。

安静得吓人。

但这种安静不是死寂。

反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澈。

就好像有人把你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杂音全清干净了,现在只剩最纯的思考。

潘宁闭上眼。

深吸了口气。

海水的咸腥味混着远处不知道哪个街角飘过来的咖啡香,钻进鼻子里。

但她闻到的不止这些。

脖子上伤口那儿,突然有股灼热感。

不是疼。

是烫。

像有什么东西在皮肉底下流动,钻进血管,顺着神经往上爬。

那是昨晚神迹留下的能量。

它们没散干净。

正在改造她的感知系统。

潘宁猛地睁眼。

然后她看到了。

不对。

不是看到。

是“感知到”了。

眼前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线。

金色的,银色的,有些是暗红色,有些是透明的。

这些线像蜘蛛网,交织在一起,铺满了整个世界。

每一根线都在动。

有些在扭曲,有些在震颤,还有些突然分了岔。

有些线粗得像绳子,有些细得跟头发丝似的。

它们连着所有东西。

海浪,风,那些还没熄灭的小光点,甚至她自己的呼吸。

这是什么?

潘宁心脏猛地跳了一下。

她睁开眼。

那些线没消失。

就在那儿。

半透明的,悬在空气里,像是这世界的骨架。

“这些线…就是规则本身?”

她喃喃自语。

嗓子哑得跟吞了把沙子似的。

她抬起右手。

慢慢地,伸出食指。

就像要去戳个肥皂泡,轻轻的,在空中划了一下。

指尖碰到了什么。

不是实体。

但有阻力。

就像碰到根绷紧的橡皮筋。

嗡。

一声极轻的震动。

像吉他的弦让人拨了一下。

就在这一瞬间。

远处。

一只海鸥展着翅膀往前飞。

它前头有根风筝线,不知道哪个小孩放的,断了,挂在半空晃荡。

按轨迹。

那海鸥会一头撞上去。

但它没有。

它突然转了个向,翅膀一收,从风筝线下面擦过去。

就差那么一丁点。

潘宁呆住了。

她低头看自己的手指。

手指在抖。

不是怕。

是兴奋。

是那种发现了个巨大秘密,控制不住的兴奋。

她刚才。

改写了一条规则线。

就像在键盘上敲回车键那么简单。

脑子里闪过无数画面。

订婚宴上,是系统告诉她顾英辉出轨。

拍卖会上,是系统帮她算出季梵的心理底价。

在东京,是系统提示她山本聪会成为关键盟友。

现在全没了。

像瞎了一只眼。

但下一秒。

她突然笑了。

“我不需要系统了…”

她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咬得死死的。

“我自己,就是系统。”

砰。

心脏跳得有点乱。

她深吸口气,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没用。

那股力量的感觉还在指尖上,麻麻的,烫烫的,让人忍不住想再试一次。

身后。

脚步声。

潘宁没回头。

她知道是谁。

奥黛丽端着两杯咖啡上了高台。

她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显然一整夜没合眼。

“你该休息了,潘。”

奥黛丽的声音哑得可怕。

“我求你了,你再不躺下我怕你昏过去。”

她把咖啡递过来。

手在抖。

纸杯上还冒着热气。

潘宁接过来。

杯壁烫手。

但她感觉不到温度。

她感觉到的是那些热能粒子在杯子里疯狂震荡。

它们撞来撞去,发出种人耳朵听不见的高频嗡鸣。

“我现在感觉好极了。”

潘宁转过身。

脸上露出个笑。

有点累,但很灿烂。

像个刚打完仗,赢了,但浑身是伤的战士。

“从来没这么好过。”

奥黛丽皱起眉。

她打量着潘宁。

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

“你的眼睛......”

奥黛丽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

“颜色好像不一样了。”

潘宁愣了下。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眼睛。

当然摸不出什么。

但她知道奥黛丽说的是真的。

因为她现在看东西,确实跟以前不一样了。

以前看东西,就是看东西。

现在看东西,能看到东西背后那些线。

那些代表可能性的,代表规则的,代表这世界运转逻辑的线。

“可能是光线问题。”

潘宁随口敷衍了句。

她不想解释。

也解释不清楚。

她转过身,看向远处的医疗区。

那儿。

一片白帐篷。

谢焰就在里头。

虽然隔着几百米。

虽然有帐篷布挡着。

但潘宁能“看到”他。

准确说,是感觉到。

那股从他身上散出来的能量波动。

强大。

稳定。

像座活火山。

随时能爆发,但现在选择沉睡。

“他也变了。”

潘宁轻声说。

眼神软了下来。

就像冰雪遇见太阳。

“我们都变了。”

医疗区。

白帐篷里。

距离神迹已经过去六个小时。

伊芙琳·里德快疯了。

她手里拿着一堆仪器,围着谢焰转圈。

那眼神。

不是看病人。

是看个刚从外星球空降的外星生物。

“不可思议!你的细胞活性是正常人三倍!”

伊芙琳盯着显示屏。

屏幕上,那些代表细胞活力的数值跳得飞快。

每个数字都在刷新她的认知。

“按理说这种伤势要躺三个月!”

“可你现在就能下地!”

“这不科学!这他妈根本不科学!”

她声音都在抖。

不是怕。

是兴奋。

是那种科学家发现了个能改写教科书的新物种时,控制不住的狂喜。

谢焰坐在检查台上。

赤着上半身。

皮肤上。

还留着昨晚那些金色纹路。

像让闪电劈过留下的痕,又像某种古老文明的图腾。

它们正在慢慢褪去,但还没完全消失。

他能感觉到。

身体里有股前所未有的力量。

那股力量在血管里奔涌,在骨头里震荡,在每个细胞里沸腾。

每次呼吸。

都像在跟整个世界交换能量。

吸进去的是空气。

吐出来的是某种更高级的东西。

“还有这个!”

伊芙琳又切换了个监测器。

她把个像头盔的东西扣在谢焰脑袋上。

那是用来测脑电波的。

结果一出来。

伊芙琳整个人都僵住了。

“你的脑电波频率......”

她嘴唇哆嗦着。

“这根本不是人类该有的波段!”

“这是......这是接近量子计算机的运算频率了!”

谢焰闭上眼。

他不需要仪器。

他能“看见”。

周围的一切。

帐篷布料的纤维结构。

空气中氧分子的运动轨迹。

甚至能看见伊芙琳身上那件白大褂,在微观层面是怎么一根根经线纬线交织成的。

就像张超级放大的照片。

清晰得可怕。

“我现在能感知到规则更深的那层了。”

谢焰睁开眼。

他声音很平静。

但说出来的话,像颗炸弹。

“物质不再是固定的。”

“它们都是可塑的。”

伊芙琳倒吸口凉气。

“你是说......”

她咽了口唾沫。

“你能随意改写物质结构?”

“这违背质量守恒定律!”

“定律是人总结出来的。”

谢焰淡淡地说。

“但规则本身,比定律更底层。”

他伸出右手。

手指修长,骨节分明。

以前拿画笔都会抖的手,现在稳得跟千年岩石似的。

他指尖。

轻轻的,碰了下旁边那个钢托盘。

就是那种医院里放手术刀镊子的不锈钢盘子。

冰冷。

坚硬。

但在谢焰指尖碰到它的瞬间。

它变了。

托盘边缘开始软化。

不是融化。

是软化。

像变成团橡皮泥,或者融化的巧克力。

它流动。

它扭曲。

然后。

在所有人注视下。

它重新凝固了。

变成朵玫瑰的形状。

每片花瓣都清晰可见。

连上头的纹路都栩栩如生。

帐篷里几个护士吓得倒退。

有人手里针管都掉了。

伊芙琳整个人僵住。

嘴巴张得能塞下个鸡蛋。

她的世界观。

又一次。

让人狠狠砸了个粉碎。

“这是......”

她声音像从嗓子眼挤出来的。

“炼金术?”

谢焰没回答。

他站起身。

披上衣服。

那件黑色高领衫,还沾着昨晚的血。

他目光穿透帐篷。

看向远处。

看向那个站在高台上的身影。

他能感觉到她的气息。

比昨夜更强。

更亮。

像颗正在孕育中的新星。

随时会爆发出无与伦比的光。

“我得去找她。”

谢焰说完。

也不等伊芙琳回应。

直接走出了帐篷。

晨光洒在他身上。

他影子拉得很长。

每走一步。

脚下都有微弱金色光纹闪现。

然后又消失。

就像这世界在欢迎他。

废墟现场。

光雨已经彻底融进夜色。

最后一瓣光之花在水泥地上熄灭。

黑暗重新笼罩港口。

但空气不一样了。

那种让人窒息的铁锈味和海水腥气没了。

取而代之的是清冽气味。

潘宁大口喘气。

肺像拉风箱似的疼。

但每次呼吸都带来前所未有的通透感。

就像把台堵了十几年的发动机彻底洗了一遍。

谢焰站在她身侧。

原本苍白的皮肤此刻呈现出种冷玉般的质感。

他低头看自己的手。

那双曾经拿画笔都会微微抖的手。

现在稳得像千年岩石。

指尖残留着刚才分解航母时的触感。

不是钢铁的坚硬。

而是像揉碎块饼干那样酥脆。

他握了握拳。

空气在他掌心发出声轻微爆鸣。

就像有什么东西让人挤爆了。

几万人的现场。

死一样寂静。

原本举着盾牌想冲锋的swat特警。

此刻像群让人施了定身法的木偶。

盾牌垂在身侧。

枪口指着地。

没人敢抬起来。

所有人目光都聚焦在那对男女身上。

那种眼神不是看罪犯。

也不是看明星。

而是像在看刚从奥林匹斯山上走下来的活神仙。

恐惧。

但更多的是想跪拜的冲动。

耳机里。

奥黛丽的声音炸进来。

“老板!别发愣!”

她声音带着哭腔。

但语速还是快得惊人。

“现在画面还在全球直播!”

“这是你加冕的时刻!”

“别露出软弱的样子!”

“挺直背!”

“看镜头!”

奥黛丽的声音像根刺。

瞬间扎醒了潘宁。

潘宁身子一僵。

她下意识想去擦脸上的血。

手抬到半空。

又放下了。

擦什么?

这血是勋章!

她猛地挺直脊梁。

那是刻进骨子里的骄傲。

她抬起下巴。

那双还带着红血丝的眼睛。

像两把带血的刀子。

冷冷扫过周围那圈黑洞洞的枪口和摄像机镜头。

伊芙琳跪在泥水里。

手里抓着那堆已经爆表的检测仪器。

她眼镜片碎了一只。

头发乱得跟鸡窝似的。

但眼睛亮得吓人。

她死死盯着谢焰。

嘴里念念有词。

“不是量子纠缠…”

“是更高维度的弦震动…”

“由于观察者效应引发的宏观物理规则改写......”

“我要样本!”

“我要他的血!”

她想冲上去。

让哈维尔一把按住。

老管家的手稳得像铁钳。

“里德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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