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行囊（2/2）

坤玖接过油纸包，赶紧打开尝了一块。桑果糕入口即化，甜而不腻，还带着点嚼劲，比城里卖的点心还好吃。他一边嚼一边点头：“好吃好吃，比上次何初做的还好吃。”

院子的另一角，坤遏寅正蹲在地上，帮何初整理背囊。何初的背囊是粗布做的，洗得发白，却很干净。里面装着些常用的草药——有晒干的桑针草、磨成粉的桑根，还有几包做好的凝神丹，都用油纸包得整整齐齐的。除此之外，还有几本线装的书，是何初教孩子们认字用的，封面上写着“蒙卦启蒙”四个字。

“这个凝神丹要放在最上面，万一遇到浊气，拿出来就能吃。”何初一边说，一边把油纸包往背囊外侧的小口袋里塞，“还有这个‘诚’字木牌，你要带好，别弄丢了，这可是我们诚言坊的招牌。”

坤遏寅接过木牌，攥在手里，指尖触到上面熟悉的纹路，心里满是踏实。这木牌是何初亲手做的，上面的“诚”字刻得格外认真，边缘还磨得圆润，握在手里暖暖的。他抬头看向何初，忽然笑了：“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你就是用这个木牌，帮我辨清了魔成堰的谎言。”

何初也笑了，伸手帮他把背囊的带子系紧：“当然记得，那时候你还躲在阴生池边哭，像个迷路的孩子。”他的指尖轻轻蹭过坤遏寅的脸颊，带着点微凉的触感，“现在好了，你再也不是迷路的孩子了，你有我，有家人，还有我们的诚言坊。”

坤遏寅把何初往怀里拉了拉，下巴抵在他的发顶，闻着他身上淡淡的草药香：“等我们找完太极石，就回云桑坞，把诚言坊开起来。我们在门口种两株桑苗，左边的叫‘诚’，右边的叫‘信’，看着它们长大，好不好？”

何初点头，靠在他的肩头，听着桑园里传来的歌声，闻着灶房飘来的粥香，觉得心里满当当的：“好，还要在坊里放个小灶，每天煮桑粥给来的人喝，就像我们现在这样。”

坤晓输背着自己的背囊，站在老桑树下，望着树干上还泛着微光的卦纹。他的背囊里装着母亲留下的巽风玉佩，还有几包桑苗籽——是昨天字舀昵给他的，说路上遇到合适的地方，可以种上，算是给云桑坞留个念想。

风从桑园吹来，带着桑果的甜香和粥的暖香，拂过他的脸颊。他从怀里掏出巽风玉佩，玉佩在晨光里泛着淡淡的青，上面还沾着点桑苗的灵气。“娘，我们要出发了。”他轻声说，声音里满是坚定，“我们会找到太极石，修复三界灵气，也会守护好云桑坞，守护好我们的家。等我们回来，我就把你种的桑苗，种满整个桑园。”

玉佩轻轻颤动了一下，像是母亲的回应。坤晓输把玉佩重新揣进怀里，转身往灶房走去。刚走到门口，就闻到一股更浓的粥香——桑盼杜正把煮好的桑粥盛进粗瓷碗里，碗里还放了一勺桑果碎，红的粥，白的碗，看着就让人垂涎。

“晓输来了，快趁热喝碗粥。”桑盼杜笑着递过一碗粥，“今天路上远，多喝点，抗饿。”

坤晓输接过碗，吹了吹喝了一口。粥很稠，米香混着桑果的甜，还有点桑柴的烟火气，暖得从胃里一直暖到心里。他忍不住又喝了一大口，抬头对桑盼杜笑了笑：“好喝，比我去年喝的还香。”

辰时一到，众人都聚在老桑林前。每个人手里都拎着个小包袱，里面装着路上吃的桑果、桑糕和桑粥，还有各自的卦具。桑盼杜手里拿着个大大的布包，里面是给每个人准备的桑叶饼，用新鲜的桑叶裹着面团，里面夹着桑果碎，闻着就香；坤愚则给每个孩子递了一块他连夜刻好的桑木护符，上面刻着各自的卦象，边缘磨得圆润，怕硌着人；坤陆背着流金剑，剑鞘上沾着点桑叶的绿；景曜拎着竹篮，里面的桑果还泛着晨露的亮；坤玖背着字舀昵的药篓，里面的草药香混着桑果香；坤遏寅帮何初背着背囊，手里还攥着“诚”字木牌；坤晓输则手里拿着一张地图，上面画着通往地界的路线，边缘还沾着点桑粥的痕迹。

“都准备好了吗？”桑盼杜看向众人，眼底满是欣慰，“路上要互相照应，遇到危险别慌。我们是坤家的人，也是一家人，只要心在一起，就没有跨不过的坎。”

“准备好了！”众人齐声应着，声音里满是坚定。

坤陆率先迈步，朝着云桑坞的出口走去，嘴里又哼起了那首老桑谣：“桑芽冒，甜果掉，云桑坞里炊烟绕；卦力暖，人心牢，一家老小乐陶陶～”

景曜跟在她身边，也跟着哼了起来，调子虽然不准，却很认真；坤玖背着字舀昵，脚步轻快，字舀昵靠在他的背上，也跟着轻轻唱；坤遏寅和何初手牵手，低声跟着哼，声音里满是温柔；桑盼杜和坤愚走在最后，听着孩子们的歌声，看着远处渐渐散去的晨雾和袅袅的炊烟，嘴角都带着笑意。

阳光渐渐升高，金色的光洒在众人身上，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缠在一起，像老桑林里的根系，紧紧相依。云桑坞的桑园渐渐远了，可灶房的炊烟还在天边飘着，桑粥的香气、桑果的甜意，还有那首跑调的老桑谣，却像刻在了每个人的心里，带着家的暖意，指引着他们往新的征程走去。

他们知道，前方或许还有危险，或许还有挑战，但只要想起这晨雾里的桑园、灶房的炊烟、嘴里的甜果，心里就满是力量。等找完太极石，他们还要回到这里，回到这片飘着炊烟、满是桑香的土地，继续过着“桑芽冒，甜果掉”的好日子，让这醉人的烟火气，永远萦绕在云桑坞的每一个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