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海疆初定(1/2)
鲸波已靖海疆宁,
朱笔新圈万里程。
莫道开疆多铁血,
炊烟起处是民生。
吕宋都护府的衙署建在原西班牙人的堡垒旧址上,砖石缝里还能找到当年火枪射击的痕迹。周侗站在二楼露台,望着港口里穿梭的商船——有挂着大明龙旗的福船,有载着香料的爪哇独木舟,甚至还有几艘弗朗机人的三桅船,正按规矩缴纳关税,船员们好奇地打量着岸边叫卖的豆腐脑摊子。
“大人,泉州来的商队到了,带了您要的新稻种。”亲卫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周侗转过身,接过商队递来的账册。册子里详细记录着货物清单:稻种、水车零件、活字印刷的《农桑辑要》,还有一箱箱准备分发的棉衣。他在“棉衣”那页画了个圈,对亲卫道:“先给岛上的土着送去,入秋了,山里会冷。”
亲卫刚走,一个穿着靛蓝短打的青年匆匆跑来,手里举着张纸条:“周将军,译馆的先生说,这是从弗朗机人船上搜出的信,看不懂上面的字。”
纸条上是歪歪扭扭的拉丁文,周侗却认得——当年在澳门学过几个月。他扫了一眼,眉头皱起:“这群红毛夷还不死心,说要派舰队来‘讨说法’。”
青年急了:“那怎么办?咱们的战船才五艘……”
“怕什么。”周侗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告诉水师,把那几门新铸的红夷炮架起来,让弗朗机人看看,现在的吕宋,不是他们能撒野的地方。”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再让译馆的先生写封回信,说想通商可以,得按咱们的规矩来;想打仗,奉陪到底。”
青年应声跑远,周侗望着港口的朝阳,想起三个月前刚到吕宋时的景象:土着躲在丛林里放冷箭,西班牙人的残兵在暗处打游击,连井水都被下了毒。那时他天天抱着虾仁的亲笔信啃——信里除了兵法,更多的是“民心比城墙重要”“修路先修民心”的嘱咐,当时觉得空泛,如今才算咂摸出滋味。
他刚要下楼,却见一个皮肤黝黑的土着老者牵着个孩子,捧着个陶罐站在衙署门口。老者是附近部落的族长,三个月前还带着族人袭击过明军,如今却成了常客,罐子里总装着新摘的芒果。
“周大人,”老者用生硬的汉话道,“山里的孩子都想学字,能让学堂的先生去讲讲吗?”
周侗笑着接过陶罐:“早安排好了,明天就让先生进山。对了,上次说的引水渠,工匠已经在丈量了,过两个月就能通水。”
老者咧开缺牙的嘴笑了,露出满足的神情:“大明好,大明的官不抢东西,还教我们种稻谷。”
送走老者,周侗刚进大堂,就见文书捧着卷宗迎上来:“将军,这是各岛的户籍册,土着的孩子也登记上了,还有……”文书压低声音,“泉州来的商队说,陛下要南巡,下个月到吕宋。”
周侗猛地抬头,手里的芒果差点掉在地上。“陛下要来?”
“千真万确。”文书点头,“说是要亲自看看海疆,还要带太子殿下历练历练。”
周侗的心跳漏了一拍。自潼阳关一别,他已有五年没见过虾仁。当年那个在血堆里爬出来的少年将军,如今已是君临天下的帝王,听说在长安建了太学,编了新历,连北境的胡族都送了质子来……可他总记得,在落霞城的破庙里,虾仁分给他半块冻硬的麦饼,说“活着比什么都强”。
“快,让人把水师的战船检修一遍,把街上的路再铺平整些。”周侗忙不迭地吩咐,“还有,把那片刚收的稻田留着,陛下最爱看这个……”
文书忍着笑退下,周侗望着卷宗上的户籍数字——汉民三千,土着一万二,还有杂七杂八的商人、工匠,加起来近两万人。三个月前,他还觉得这数字是天方夜谭,如今却真实地写在纸上,连最偏远的岛屿都插了龙旗,孩子们穿着统一的蓝布校服,在学堂里读“人之初,性本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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