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残矛映残阳(1/2)

残阳如血浸关墙,断矛犹指旧沙场。

莫叹兵稀城欲破,寸土皆埋铁骨香。

潼阳关的断墙在暮色中泛着铁锈色,风穿过箭孔的呜咽,像无数亡魂在低吟。虾仁靠在西墙的豁口处,靖西破妄矛斜插在砖缝里,矛尖的红光已淡如残烛。他望着关外那片被血浸透的土地,昨夜女帝的重甲步兵退去后,留下的尸骸堆成了小山,乌鸦在半空盘旋,发出凄厉的啼叫,像是在为这场无休止的厮杀送葬。

“校尉,还剩最后五斤糙米。”一个脸上带疤的小兵捧着布包走来,他叫石头,是老周从流民里捡来的孤儿,如今左臂不自然地扭曲着,那是昨夜被投石机碎片砸断的,“阿禾那丫头醒了,说想喝口米汤。”

虾仁点点头,目光落在窝棚里。阿禾正蜷缩在一堆破棉絮里,小脸依旧苍白,却努力睁着眼睛,看着城后那片新垦的土地。那里,百姓们趁着厮杀的间隙种下的麦种,已经冒出了嫩绿的芽,在晚风中轻轻摇曳,像无数双求生的眼睛。

“给她熬稠点。”虾仁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虎口被矛杆磨出的血泡早已结痂,又被新的血渍覆盖,“剩下的,分给弟兄们。”

石头应声而去,脚步踉跄。如今能站直的,连虾仁在内只剩九人,每个人身上都带着伤,最轻的也是断了根肋骨,重的像石头这样,骨头茬都从皮肉里顶了出来。可没人哼一声,只是默默地擦拭着兵器,或者用碎布包扎伤口,眼神里的狠厉,比城墙上的箭簇还要锋利。

灰色光幕在视野边缘闪烁,【当前杀伐点:】【状态:重伤(失血过多,多处骨折)】【可兑换:“骨愈丹”(消耗杀伐点,快速愈合外伤)】。

虾仁盯着“骨愈丹”的字样,指尖在矛杆上轻轻划过。点杀伐点,是昨夜他拼着断了三根肋骨换来的,足够他兑换一颗丹药,让自己重新生龙活虎。可他只是摇了摇头——这点点数,留着或许能换些箭簇,或者……能让弟兄们多撑一个时辰。

“校尉,您看!”石头突然指着关外,声音里带着惊惶,“女帝的大军……又动了!”

虾仁抬头望去,暮色中,女帝的凤旗再次升起,这一次,旗帜下的士兵不再是重甲步兵,而是清一色的轻骑,手里的弯刀在残阳下闪着冷光,像一群即将扑食的饿狼。投石机也重新校准了方向,石弹上裹着的铁皮,在暮色中泛着诡异的蓝,显然淬了剧毒。

“是‘破城骑’。”李瘸子啐了口带血的唾沫,他的右腿已经废了,此刻正用断矛支撑着身体,“女帝这是想速战速决,用轻骑冲垮咱们的防线!”

虾仁的目光沉了沉。破城骑是女帝的精锐,据说能在一炷香内踏破一座县城,当年漠北王庭的城墙,就是被他们用弯刀生生劈开的。而他们现在,只有九个人,三支断矛,两副弓箭,还有这堵塌了一半的城墙。

“石头,把阿禾藏进暗渠。”虾仁拔出靖西破妄矛,矛尖在暮色中划过一道冷弧,“李瘸子,你带两个人守东墙,用滚石砸,能拖延一刻是一刻。”

“那您……”

“我守西墙。”虾仁的声音斩钉截铁,他指了指关后的麦田,“告诉阿禾,等麦熟了,记得给老周他们上柱香。”

石头眼圈一红,抱着阿禾钻进了暗渠。李瘸子带着两个弟兄爬上东墙,搬起最后几块滚石,眼神里的决绝,像要与这关城同归于尽。

关外的号角声响起,破城骑开始冲锋,马蹄声像闷雷般滚过大地,震得断墙都在微微颤抖。第一波箭雨紧随而至,淬毒的箭簇带着破空声,射在断墙上,溅起一片墨绿色的毒液,发出刺鼻的腥臭。

“来得好!”虾仁嘶吼着跃起,靖西破妄矛舞得像团红光,将迎面的箭簇尽数挡开。毒箭撞在矛杆上,发出刺耳的脆响,墨绿色的毒液顺着矛杆流下,滴在砖缝里,冒出阵阵白烟。

破城骑的前锋已经冲到关下,为首的百夫长举着弯刀,嘶吼着爬上城墙的斜坡。虾仁迎面而上,矛尖直指他的咽喉,那百夫长慌忙挥刀格挡,却被矛尖轻易刺穿了护颈,鲜血喷溅在虾仁的脸上,带着滚烫的温度。

【击杀破城骑百夫长x1,杀伐点+1500,当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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