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军嫂寻夫(2/2)
悦悦举起拳头,轻轻往他胳膊上一砸,羞愤道:“你自个儿跟你姐夫解释去!”吓得靖欢立马松了手,只敢瞪着那双月牙眼瞅她,像只受了委屈的小兽,嘴角却偷偷翘着。
靖欢刚想反驳,转念一想陆瑾不在场,说了也白说,便悻悻地闭了嘴,低头踢着脚下的石子。
没成想,三人拎着行李刚到家,就见靖司令在客厅里忙活着。
“哎呀,回来了?”靖司令手里握着把拖把,正弯腰擦地板,额角还渗着点薄汗,顺着鬓角往下滑。见他们进门,他直起身揉了揉腰,脸上带着点疲惫,却难掩欣喜。
“爸,您在拖地板?”靖欢像发现了新大陆,嚷嚷起来,“我记得您都五六年没碰过拖把了,自从我长大能替您干活后。”
靖司令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先悄悄瞟了眼女儿,见她没什么表情,才对小儿子瞪眼:“不就五六年吗?大惊小怪。”说着,把拖把直接塞到靖欢手里,转身走向悦悦,语气不自觉放柔了些,“囡囡,身子好些了?”
“医院说宝宝没事。”悦悦拘谨地站着,脊背挺得笔直,像在向老领导汇报工作,连指尖都绷着,生怕说错一个字。
“对了,阿瑾呢?”靖司令想起宝贝女婿,问道,语气里带着点期待,眼角的皱纹都柔和了些。
其实靖夫人到了县城医院没见着女婿,心里就犯嘀咕,只是一直没好意思问,这会儿正竖着耳朵听,手里的包带都被攥得变了形。
靖欢埋头推着拖把拖地,听到问话,头也不抬地说:“爸,姐夫送那个病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送病人?”靖司令一脸困惑,眉头皱了起来,像打了个结,显然没听过这茬。
显然,陆月那档子事,压根没传到他耳朵里。
“是这样的……”靖夫人只好拉着丈夫走到角落,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慢慢讲了一遍,声音压得低低的,像怕被风吹走。
听到女儿为了追老公,半路遭遇水灾被困,靖司令的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脸色沉了下来,周身的气压都低了几分。
“到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靖司令转向女儿,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悦,眼神沉甸甸的,像压了块石头。
不管怎么说,陆瑾是他的女婿,就得有做丈夫的样子,媳妇出了这么大的事,连个电话都没有?
“爸,”悦悦迎上父亲沉甸甸的目光,深吸一口气,斟酌着说,“我想不是他的错,或许是他那边不方便。”指尖在身侧悄悄攥紧了,指甲嵌进掌心。
“什么不方便能到这份上?”靖司令的声音陡然严厉起来,带着军人的威严,像块石头砸在地上,“自己媳妇差点没命,他连个过问的电话都没有?这像话吗?”
“爸,”悦悦的声音很轻,却带着股韧劲,像初春刚冒芽的柳条,看着软实则有骨,“这事爷爷有令,不让旁人插手,让我们自己解决。”
这话一出,靖夫人和靖欢都吃了一惊,齐齐看向她,眼里满是担忧。
“姐——”靖欢停下拖把,急着叫她,声音都带了点颤。
靖司令却摆了摆手,示意小儿子别插嘴。他定定地看了女儿片刻,见她神色坦然,眼底没有丝毫慌乱,反倒生出几分欣赏,语气缓和了些:“行,你们自己的事,自己解决。我相信你。”
“贺砚?”靖夫人对老公这突如其来的爽快很不满,忍不住叫他的名字,眉头拧成了疙瘩,像块拧干的抹布。
“要相信年轻人的能力。”靖司令耐心对老婆解释,声音放柔了些,像春风拂过湖面,“我们总不能护着他们一辈子,该让他们自己闯闯。”
悦悦听着,心里忽然涌上一股暖流,像温水慢慢漾开,暖得她鼻尖微微发酸。眼眶有点发热,她赶紧低下头,假装整理衣角。
她忽然懂了,靖司令以他独有的方式,用那份看似严厉下的温柔,为她撑起了一片父亲的天空,默默护着她,让她有勇气去面对一切。
“囡囡,既然阿瑾没回来,今晚你还跟以前一样,睡你哥房间。”靖司令话锋一转,该严格的地方,半分不含糊,语气又恢复了平日的沉稳。
悦悦没拒绝,点了点头,声音轻得像羽毛:“嗯。”
看着女儿拎着行李进了房间,靖夫人才拉着老公小声说:“你忘了?上次阿瑾生病,她整宿整宿睡不着,饭也吃不下,人都瘦了一圈,眼下的青黑重得像被人打了。现在阿瑾没消息,你让她一个人,怕是又要犯愁了。”
靖司令何尝没有这顾虑,只是眼下也没更好的办法,只能皱着眉说:“先观察看看吧,她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话虽如此,眼底却掠过一丝担忧。
房间里,悦悦靠在窗边,指尖飞快地在手机屏幕上敲着,正和李静怡商量着在县城医院就拟好的计划。窗外的月光落在她脸上,映得睫毛像把小扇子。
“悦悦姐,这样,您把稿子写好发我电脑上,我去打印出来装信封里。然后我和大舅分头去寄,保险些。”李静怡在信息里说,字里行间透着认真,连标点符号都用得一丝不苟。
悦悦从包里翻出在车里零碎写的手稿,纸页边缘都被磨得起了毛。她借了台电脑开始打字,键盘敲得很轻,每一个字都斟酌再三,像在雕琢一件艺术品。反复检查几遍确认无误后,她拿起笔,郑重地签下自己的名字,笔尖划过纸面,留下清晰的痕迹,墨色在灯光下泛着光泽。点击发送后,她长长舒了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第二天,李静怡没回学校,和林世轩一起往驻京各部队的总部跑。手里揣着沉甸甸的信封,牛皮纸的边角被攥得发皱,每一步都走得很稳。
不过两天时间,一封简简单单的军嫂寻夫求助信,竟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在多个部队的高层里激起了层层涟漪,连空气里都仿佛弥漫着一股山雨欲来的气息。
“表姐,不好了!这……这……”秦少慌里慌张冲进陆月的病房,额头上全是汗,顺着脸颊往下淌,说话都带着结巴,手里紧紧攥着几张纸,指节泛白。
“什么事这么毛躁?不会先把门关上?”陆月放下手里的书,没好气地瞪他,眉头拧成了疙瘩,像块解不开的绳结。
秦少赶紧转身关上门,又四处扫了一眼,确认没人后,才压低声音问,语气里带着惊慌:“姨妈不在?”
“去财务科了。”陆月搁下书,挑眉看他,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到底什么事,慌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