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曾经的部队(1/2)

“那个林悦,写了封求助信,往不少部队单位递了,说是找她老公的下落。这事儿……连国防部总部都惊动了。”秦少的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叶子,手里的纸页被汗浸湿了边角,哗哗作响。

陆月端着水杯的手猛地一顿,水溅在虎口上也没察觉。心头像被重锤砸了下,随即咬得后槽牙发酸,眼底淬着的冷光几乎要凝成冰:行啊林悦,靖家不肯给你当靠山,就打算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真当她不敢撕破脸,把陆静那些龌龊事捅去法庭?

“表姐,这可怎么办?她顺着线查,迟早会找到这儿来的!”秦少急得直搓手,额头上的汗珠子顺着鬓角往下滑,在下巴尖聚成水珠,啪嗒滴在鞋面上。

“找过来就找过来呗。”陆月忽然勾起嘴角,笑容像淬了毒的钩子,眉峰挑得老高,指尖轻轻敲击着轮椅扶手,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仿佛早已布好了局。

发出求助信的第二天,悦悦的手机突然响了,铃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

“我是集团军的曾军长。你寻找丈夫的信转到了我们这里。经调查,你爱人目前在我们部队医院。”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军人特有的沉稳,像碾过石子的军靴,掷地有声。

有老公的消息了!

悦悦“噌”地从床上坐起来,穿鞋时脚趾头撞到床脚,疼得她龇牙咧嘴也顾不上揉,抓过背包就往外冲,衬衫下摆从裤腰里滑出来一角,她胡乱塞了塞,急匆匆地在门口拦了辆出租车。车后座的靠垫还留着她昨晚没睡好的褶皱,她没留意到,街角一辆黑色轿车的车窗悄悄降下,又缓缓升起,悄无声息地跟了上来。

出租车在约定地点停下,路口正停着辆军绿色吉普,车身上的五角星在阳光下闪着光,像是专程在等她。

车门打开,跳下一名军官,军靴踩在地面发出“咔”的一声,敬了个标准的军礼:“林女士,我是曾军长的警卫员,奉命来接您去部队驻地。”悦悦接过对方的证件,指尖划过烫金的印章,确认无误后,才弯腰上了车。

车子一路疾驰,柏油路变成水泥路,又碾过一段石子路,走了足足四五个钟头,终于驶进一个挂着“闲人免进”牌子的军事重地。铁丝网缠着带刺的铁丝,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铁丝网外,那辆跟踪的车转悠了两圈,轮胎碾过碎石子发出沙沙声。终究没敢再靠近,车里的人拨通电话,声音压得极低:“靖上校,确认是xx集团军。”

办公室里,靖君缓缓放下话筒,指节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笃、笃、笃,节奏忽快忽慢。眉头先扬后沉,像被风吹动的旗帜,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那支部队,承载了他太多青春记忆。

闻子轩一直在旁边等着消息,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军绿色的茶杯,见状追问:“是我们以前待过的那支部队?”

“是。”

“这么说,陆瑾……以前可能也在这支部队服役?”

“我让刘秘书去查了。”靖君语气平淡,心里却泛起波澜。妹婿的背景他本不想多探,怕惹妹妹不快,可眼下疑点像藤蔓似的缠上来,由不得他不上心。

没多久,刘秘书拿着档案进来,文件夹边缘被手指捏得发皱:“上校,查到了。陆瑾国防大学毕业后,不到一年就担任连长,就在这支部队的某团某营七连。当年长江特大洪水抢险,他还立过一等功。”

两人看着档案上的照片,都是一愣——照片上的年轻军官眉眼锐利,嘴角却带着点青涩。莫非当年抗洪时,他们曾在浑浊的江水里擦肩而过?

悦悦被军官领着,走进部队办公楼的一间办公室。走廊里飘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和阳光晒过的浆洗味混在一起。

“曾军长,人带到了。”军官在门口报告,声音在走廊里荡出回声。

“哎,进来进来。”屋里传来一口热情的湖南腔,像刚出锅的辣椒,带着股热乎劲,招呼她进去。

悦悦略一迟疑,迈步而入。办公室收拾得窗明几净,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道光斑。陈列柜上摆着一排排战车、飞机、导弹模型,漆水锃亮,倒和自家老首长书房里的摆设有些像。

“是陆中校的爱人吧?坐!”曾军长起身招呼她坐下,军绿色的衬衫袖口卷到小臂,露出结实的胳膊,亲手给她倒了杯茶,茶叶在水里打着旋。

悦悦连忙站起来鞠躬,腰弯到九十度:“谢谢首长帮忙。”

“该说抱歉的是我们。”曾军长摆了摆手,掌心的薄茧蹭过茶杯边缘,语气诚恳,“是我们工作没做到位,没能及时联系家属,让你们军嫂为前线的人担惊受怕,是我们的失职。”

这番话反倒让悦悦有些手足无措,手指绞着衣角:“首长言重了。”

“陆中校是吧?”曾军长呷了口茶,茶水在舌尖滚了滚,“他护送病人到医院后,因为一些事暂时走不开。等会儿我让人带你去医院,一看就明白了。”

这位老首长看着和气,眼角的皱纹里盛着笑意,比自家那位不苟言笑的老领导好打交道多了。悦悦心里的忐忑消了些,抬眼时,注意到他眉心里有颗挺显眼的痣,像粒黑葡萄,藏在皱纹里。

曾军长抓起电话安排好接人的事,转回头继续说,语气里带了点长辈的絮叨:“你可能不知道,陆中校调去其他部队前,刚毕业就分到我们这儿了。这里算是他最初的部队家庭,战友们跟他感情不一般,就像亲兄弟。要是早跟你提这些,或许就没这么多误会了。他也该多带你回来看看,认认门。”

悦悦愣住了——这里竟是老公以前的单位?难怪他偶尔提起部队时,眼里会闪过一丝她看不懂的怀念。

她有些局促地说:“他事儿多,电话里说不了几句就忙,我也就没多问。”

“这可不对。”曾军长放下茶杯,杯底在桌面上磕出轻响,语气严肃了些,“军人在不违反保密条例的前提下,该多跟家人说说部队的事。家人理解了,才能更支持我们的工作,你说是不是?”

绕来绕去,这是要变相说陆瑾的不是?悦悦眉尖微蹙,像被风吹皱的水面,语气带了点不悦:“他不是没说,是我说了记性不好,听过就忘,记不住那么多。”

曾军长见她语气不对,眉头微沉,像压了块乌云,随即又笑了,眼角的皱纹更深:“这倒也是,记不住也没法子,姑娘家心思细,顾着家里的事就够累了。”

悦悦觉得这位老首长忽冷忽热的,像夏日里的天气,摸不透心思——难道部队领导都这么高深莫测?想想自家老首长,训起人来像打雷,疼起人来又像春风,好像也有这毛病。

门口传来报告声,说可以出发了。悦悦本就坐不住,屁股底下像垫了块烙铁,此刻更是急着见老公,茶都没碰一口,杯沿的热气在空气中凝成细水珠,起身跟着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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