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故人相逢（2/2）

墨轩啧了一声：“所以你是把我当工具人使唤？”

“我是把你当兄弟。”李昊把地图塞回怀里，直视着他，“那天你说‘谁想动我兄弟的地盘，我就是煞星’，我以为你只是嘴炮。但现在我知道——你真是个疯子，而且疯得靠谱。”

墨轩摸了摸下巴，草茎差点又掉。他想起那天，李昊被家族执法堂围困在演武场，他提着剑从天而降，一剑劈开阵法，血溅三尺，嘴里还叼着根草：“谁动他，我灭谁满门。”那时候他根本不知道李昊是谁，只是看不惯一群人欺负一个不肯跪的少年。

“你这话说得我都有点感动了。”他叹了口气，“不过我刚打完一场灭世级团战，现在只想找个温泉躺半年，顺便看看有没有漂亮姑娘愿意给我捏肩。”

“村里就有温泉。”李昊指了指后山，“老板是我舅妈。”

“……你连这都安排好了？”

“我连你的口味都打听清楚了。”李昊咧嘴，“辣子鸡，灵米饭，外加一壶温过的桂花酿。怎么样，考虑一下？”

墨轩看着他，忽然笑了。

不是那种耍宝式的笑，也不是战斗前抖机灵的笑，而是真的，从胸腔里滚出来的笑。笑声惊起了屋檐下的麻雀，扑棱棱飞走。他抬脚踢了踢地上一块小石子：“你这人吧，烦是真烦，但还挺耐烦的。”

“那你答不答应？”

墨轩甩了甩破剑，裂纹嗡鸣一声，像是也在催他。剑身微微震颤，仿佛感应到了某种即将到来的风暴。

“行吧。”他叼紧草茎，朝李昊勾勾手指，“不过说好了，进了遗迹要是遇到宝藏，我拿七成。”

“三成。”

“六成。”

“四成，再多我就把你偷吃丹药的事写成告示贴满洪荒。”

“……你够狠。”墨轩竖起大拇指，“行，五五开，但我要先挑。”

“成交。”李昊伸出手。

墨轩看着那只手，脏兮兮的，指甲缝里还有泥，但稳得很。他伸手握上去，用力一攥，掌心相贴的瞬间，仿佛有股热流窜过，像是旧日誓言在血脉里重新苏醒。

晚风拂过屋檐，铜铃轻响，叮当两声，像是旧梦被吹醒了。

墨轩松开手，刚想说什么，忽然听见远处传来一阵喧闹。

“抓贼啊！谁偷了我家腊肉！”

“是不是那条秃尾巴狗？”

“别打它！那是我兄弟！”

老狗从院角窜出来，嘴里叼着根油乎乎的肉条，尾巴摇得像风车。李昊一把捞住它脖子：“不是让你等我分你吃的吗！”

墨轩看着这一幕，摇头：“你俩还真是难兄难弟。”

他转身走向村中央的老槐树，脚步依旧有点虚，但比来时稳多了。树根盘结如龙爪，树冠遮天蔽日，据说这树活了八百年，见过归墟村最辉煌的祭典，也看过它最荒凉的冬雪。

李昊抱着狗追上来：“所以，明天出发？”

墨轩停下，仰头看了看树冠，阳光斑驳洒在脸上，暖得有些恍惚。他忽然想起小时候，娘亲曾说过一句话：“有些路，不是走得慢就能避开；有些人，不是躲得远就能忘记。”

“明天？”他嗤笑一声，“我现在就想走，省得你舅妈真把我当上门女婿招待。”

李昊愣住：“这么急？”

墨轩回头，草茎在嘴里晃荡，笑容懒散又欠揍。

“你以为我为啥打完混沌兽就跑？”他眨眨眼，“因为我知道——麻烦从来不会等你准备好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