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刀圭断根,宫籍墨名(1/2)

接下来的几天,秦墨暂时藏在赵忠的屋里。赵忠对外谎称自己感染了风寒,需要静养,减少了外出当差的时间,一方面是为了照顾秦墨,另一方面则是为了紧张地运作“秦墨”入宫的事宜。

这并非易事。宫中每年虽有补充内侍的名额,但都需要严格的审查和记录。凭空多出一个人,需要打点的环节很多。好在赵忠在宫中几十年,虽然地位不高,但也积累了些许人脉,尤其是一些负责底层太监招募和管理的老宦官。

赵忠几乎动用了自己和刘永留下的所有积蓄,又舍下老脸,求爷爷告奶奶,终于疏通了关键环节:管理宫人名册和净身事宜的“内务府”下属的一个老文书,以及一位手艺尚可、但贪财的“刀儿匠”(净身师傅)。

代价是巨大的,赵忠几乎一夜之间回到了赤贫状态。但看着秦墨那双清澈又带着惶恐的眼睛,他觉得一切都值了。这是他对死去老友的承诺。

这一日,天色未亮,赵忠便带着秦墨,悄悄来到宫中一处极为偏僻、专门处理此类事务的矮房。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草药和血腥气的味道,令人作呕。一个面色冷漠、眼袋深重的老太监等在那里,正是那位收了钱的文书。另一个干瘦精悍、眼神麻木的中年人,则是“刀儿匠”。

手续简单而冰冷。老文书拿出一份早已准备好的空白宫籍册,瞥了一眼紧张得小脸发白的秦墨(这次有七分是真),尖声问道:“姓名?”

“秦……秦墨。” 秦墨怯生生地回答。

“年纪?”

“八……八岁。”

“籍贯?”

“河……河东郡安邑县……”

“亲属?”

“爹娘早逝……叔公刘永,原是宫中洒扫太监,已故……”

老文书机械地记录着,这些信息早已通过气,只是走个过场。写完,他拿出一盒印泥,抓住秦墨的小手,在一份卖身契似的文书上按下了手印。从这一刻起,“秦墨”这个身份,在法律和宫规上,正式成为了汉宫的一名待阉割的“预备内侍”。

接着,便是那无法回避的一关。

赵忠被要求在外面等候。秦墨被那“刀儿匠”带入里间。房间昏暗,只有一张铺着破旧白布(已泛黄)的板床,旁边放着炭盆,里面烧着烙铁,还有各种形状古怪、闪着寒光的小刀、钩子。

纵然秦墨心智成熟,经历过一次死亡,但亲身面对这种原始的、旨在摧毁男性根本的酷刑,巨大的恐惧和生理性的厌恶还是瞬间攫住了他。小身子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