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棋局与对话（1/2）

午后的阳光透过书房的玻璃幕墙，在黑胡桃木书架上投下深浅不一的光影。墨涵坐在临窗的软椅上，面前摊着一本泛黄的《国际象棋经典对局解析》，指尖夹着一枚白色的兵棋，在书页的棋盘示意图上轻轻点动。他刚看到卡斯帕罗夫与深蓝的经典对局，正琢磨着中局的弃子策略，身后就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是李佑铭，脚步比平时轻了几分，没有惊动沉浸在棋局中的他。

“没想到你还懂这个。”李佑铭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几分意外。墨涵握着棋子的手顿了顿，没有立刻回头，只是将兵棋放回书页边缘，才缓缓转过身。李佑铭正站在他身后，目光落在棋谱上，视线扫过书页上密密麻麻的注解，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兴趣，“我以为你只看历史和编程类的书。”

“前几天整理书架时发现的，随便翻翻。”墨涵语气平淡，将棋谱合起，露出封面烫金的标题。这本棋谱是书房建成时就有的，藏在哲学类书籍的缝隙里，封面蒙着一层薄尘，显然很少有人翻阅。李佑铭却忽然笑了，走到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指了指书房角落的红木棋桌：“正好我也很久没下棋了，要不要切磋一局？”

墨涵的心脏微微一动。他学棋是高中时的事，父亲是个棋迷，周末总拉着他对弈，久而久之，他的棋艺竟比常年混迹棋社的父亲还要精湛。只是被囚禁后，他再也没碰过棋子，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境下，与自己的囚禁者对弈。他没有立刻答应，只是看着李佑铭，试图从对方的眼神里找到试探的痕迹——可李佑铭的目光很纯粹，只有对棋局的兴趣，没有平日的掌控欲。

“怎么，怕输？”李佑铭挑眉，起身走向棋桌，亲手打开了棋盒。黑白两色的棋子是温润的和田玉质地，在阳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显然是价值不菲的藏品。他将白色的棋子推向对面的座位，“你执白先行，算是我让你。”

墨涵沉默着走过去坐下，指尖抚过冰凉的玉质棋子，熟悉的触感让他想起了父亲书房里那副普通的塑料棋子。他深吸一口气，抬手落下第一子——王前兵进二，最稳妥的开局，却也藏着后续铺陈的无限可能。李佑铭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跟着落下黑棋，同样是中规中矩的应招。

最初的十几步，两人都下得极为谨慎。李佑铭的棋风偏向稳健，每一步都牢牢守住要害，像他掌控别墅安保那样，密不透风；墨涵则显得更具攻击性，在巩固防线的同时，悄悄将马和象推进到关键位置，形成隐隐的包围之势。阳光在棋盘上缓缓移动，将两人的影子投在棋盘中央，随着棋子的起落不断变幻形状。

“你这步跳马有点冒进。”当墨涵将白马跃过中线，直指黑方腹地时，李佑铭终于开口，手指敲了敲自己的黑兵，“再往前一步，我就能吃了它。”墨涵没有回应，只是抬眼看向李佑铭，眼神里带着一丝笃定，跟着落下下一步——将白象移到了白马侧后方，形成交叉掩护。这一步走得极为精妙，不仅护住了白马，还悄悄封锁了黑王的退路。

李佑铭的笑容淡了几分，收起了最初的随意，身体微微前倾，盯着棋盘认真思索起来。他的指尖在黑棋上空悬了许久，最终还是放弃了吃马的念头，转而移动黑车防守。墨涵抓住这个机会，顺势推进前排兵卒，一步步压缩黑棋的活动空间。棋局渐渐进入中局，墨涵的优势越来越明显，白棋像一张无形的网，慢慢将黑棋困在棋盘中央。

“你棋艺不错。”李佑铭落下一子，语气里带着真切的惊讶，“比我认识的那些棋社高手还要厉害，藏得挺深。”墨涵执棋的手顿了顿，指尖摩挲着玉质棋子的纹路，声音依旧平淡：“以前跟我爸学的，他总说下棋能练心性。”这句话勾起了李佑铭的兴趣，他抬眼看向墨涵，难得没有审视的意味：“你父亲是做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