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生病与照料(1/2)

后半夜的寒意透过窗缝钻进来时,墨涵浑身都在发烫。他蜷缩在被子里,意识在清醒与模糊间反复拉扯,额头的温度烫得惊人,连呼吸都带着灼热的气息。腕间的百达翡丽腕表硌着掌心,冰凉的金属触感成了唯一的清醒锚点,可没过多久,这锚点也被浑身的燥热吞噬,他开始无意识地呓语,破碎的词句里全是“妈妈”和“不要黑”的哀求。

房门被推开时,他已经烧得陷入半昏迷状态。张妈焦急的声音传来:“铭哥,墨先生烧得厉害,我已经联系家庭医生了,马上就到。”墨涵隐约感觉到有人蹲在床边,手指抚上他的额头,那触感带着熟悉的冷意,是李佑铭。他想挣扎着躲开,身体却重得像灌了铅,只能发出细碎的呜咽。

“让医生回去。”李佑铭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张妈愣了一下:“可是铭哥,墨先生烧到快四十度了,再不处理会出事的……”“我说让他回去。”李佑铭重复道,语气里没有愤怒,却让张妈不敢再反驳,只能掏出手机匆匆取消预约。脚步声远去后,房间里只剩下墨涵粗重的呼吸声和李佑铭轻微的动作声响。

墨涵感觉到一条湿毛巾敷在了额头上,温度凉得恰到好处,让混沌的意识清醒了一瞬。他费力地睁开眼,模糊的光影里能看到李佑铭的侧脸,对方正拿着另一条毛巾在温水里浸泡,动作笨拙得不像个常年被人伺候的权贵——毛巾拧得不够干,水滴顺着他的手腕滑进袖口,他却浑然不觉,只是专注地调整着毛巾的温度。

这是墨涵第一次看到李佑铭如此“接地气”的模样。没有一丝不苟的西装,没有冰冷的笑容,他穿着一身宽松的棉质睡衣,头发有些凌乱,眼底甚至带着淡淡的青黑。当第二条湿毛巾敷上额头时,墨涵的喉咙里溢出一声无意识的轻哼,不是痛苦,而是久违的舒适——自从被囚禁以来,除了母亲的电话,他再没感受过如此真切的关怀,哪怕这份关怀来自他最憎恶的人。

夜里的温度越来越低,墨涵开始不停发抖,即使盖着厚重的被子,牙齿依旧打颤。迷迷糊糊中,他感觉有人将他往怀里揽了揽,带着体温的手掌贴在他的后背上,笨拙地轻轻拍抚着。那动作很生硬,节奏忽快忽慢,却意外地让他安定下来,呓语的频率渐渐降低,最后只剩下平稳的呼吸声。

他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没有金色的牢笼,没有地下室的黑暗,他坐在老家的院子里,母亲正给他煮长寿面,父亲在一旁修理旧自行车。阳光很暖,玉兰花香很浓,可就在他伸手去接母亲递来的面碗时,场景突然切换——地下室的铁门“砰”地关上,黑暗瞬间将他吞噬,他拼命喊着“妈妈”,却只听到李佑铭冰冷的声音:“这里就是你的世界。”

“别害怕。”一声低沉的安抚在耳边响起,带着轻微的沙哑。墨涵猛地从噩梦中惊醒,胸口剧烈起伏着,额头上全是冷汗。窗外的天已经蒙蒙亮,晨曦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房间,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带。而他的床边,李佑铭正趴在床沿睡着,一只手还搭在他的被子上,保持着拍抚的姿势。

晨光勾勒出李佑铭的轮廓,卸下了平日的冷硬。他的睫毛很长,垂落下来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鼻梁高挺,唇线紧绷,即使在睡梦中,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戒备。墨涵的目光落在他搭在被子上的手上,那只手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整齐干净,正是这只手,曾捏碎他的希望,也曾在昨夜给过他片刻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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