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袁术决意禅位,为固国本开新篇(1/2)

武始九年的冬天似乎格外漫长。洛阳城头的积雪还未化尽,宫墙角落的背阴处仍能看到残留的冰凌,在早春微弱的阳光下闪着冷冽的光。温室殿里虽依旧温暖如春,但那股挥之不去的药草气息,却时刻提醒着人们这里的主人刚刚经历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风寒。

袁术披着一件玄色绣金的常服,坐在临窗的软榻上。窗外庭院里,几株老梅还在做最后的绽放,红得有些憔悴。他手里拿着一份关于并州马场马匹繁衍情况的奏章,看了半晌,只觉得那些密密麻麻的数字在眼前晃动,难以聚焦。他揉了揉眉心,将奏章放下,端起手边温着的参茶抿了一口。

味道苦涩。

这苦味似乎不仅仅来自参茶。自那次风寒之后,他明显感觉到精力大不如前。以往批阅奏章到深夜也只是寻常,如今坐上一个时辰便觉得腰背酸软,头脑昏沉。前几日大朝会,他强撑着坐了一个时辰,下朝时竟感到一阵晕眩,险些站立不稳,多亏身旁宦官眼疾手快扶住。那瞬间,他清楚地看到阶下几个大臣眼中闪过的惊疑与担忧。

这不是个好兆头。

他袁公路,当年虎牢关前与天下诸侯周旋,淮南起兵时意气风发,扫平群雄时挥斥方遒,何曾有过这般力不从心之感?可岁月终究是最公平也最无情的对手。他今年已六十有五了。在这个时代,是不折不扣的高龄。孙策、黄忠、鲁肃……那些熟悉的面孔一个个离去或老去,仿佛在提醒他时间的流逝。

更重要的是,这帝国。这个他一手从乱世中拉扯起来,呕心沥血经营了近二十年的庞大帝国,正处在所谓的“武始盛世”顶峰。表面上看,国库充盈,边疆晏然,万民称颂。但他比谁都清楚,盛世之下,暗流从未停止涌动。北疆的胡虏看似臣服,实则狼顾鹰睨;朝中新旧势力交替,平衡微妙;那些被赶到边远之地就藩的皇子们,真的都甘心老死藩篱吗?还有太子袁耀……

想到袁耀,袁术的心情复杂了些。这个儿子,性情温厚,勤勉好学,监国理政以来,也算兢兢业业,没出过大错。但“没出错”和“能驾驭”是两回事。袁耀缺的,是那种在复杂局面中洞悉关键、果断抉择的魄力,是那种让骄兵悍将、老谋深算之臣真正心服的气场。这需要时间,需要历练,更需要……独立的空间。

自己若一直坐在这个位置上,哪怕只是名义上,袁耀就永远是“太子”,永远活在他的阴影和羽翼之下,无法真正成长为一棵能独自抵挡风雨的大树。而自己这日渐衰朽的身体,又能为他遮风挡雨多久?万一哪天自己突然倒下,这帝国权力交接之际,会掀起怎样的惊涛骇浪?

一个念头,在他病中昏沉时便隐隐浮现,如今愈发清晰坚定——是时候了。

“传太子,还有鲁肃、张昭、周瑜,即刻来见。”袁术放下茶盏,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不到半个时辰,四人先后抵达温室殿。太子袁耀走在最前,脸上带着关切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鲁肃、张昭、周瑜紧随其后,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陛下病后首次同时召见他们四人,必有大事。

行礼毕,袁术赐座。他没有寒暄,目光缓缓扫过四人,最终落在袁耀身上,停留片刻,又移开。

“朕今日叫你们来,是有一件关乎社稷根本的大事,要与你们商议。”袁术开口,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朕自感年事已高,去冬一场风寒,更觉精力衰减,于繁剧国事,渐有力不从心之感。”

袁耀闻言,急忙起身:“父皇春秋正盛,些许小恙,精心调养即可恢复,何出此言?儿臣愿为父皇分忧,万死不辞!”

鲁肃也道:“陛下乃国家柱石,万民所系,还望保重圣体。政务繁冗,可令太子与臣等再多分担些。”

袁术摆了摆手,示意袁耀坐下。“分忧分担,终非长久之计。皇帝这个位置,至高无上,也至重至艰。需要的是全副的心神精力,需要的是乾纲独断的担当。朕老了,精力不济,若久居此位,恋栈权柄,恐误国事,亦非社稷之福。”

他顿了顿,看着面露震惊的四人,继续道:“朕思之再三,欲效法古之圣王,为固国本,开新篇,主动禅位于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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