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绝境微光（1/2）

海战硝烟散尽，留下一片狼藉。被链弹打断主桅的葡萄牙战舰如折翼之鸟，倾斜在近海，被明军小艇团团围住。船上残余的葡军水手面色惨白，在明军雪亮的刀枪与弩箭下，颤抖着举手投降。海岸边，明军士兵正在清理战场，抢救伤员，将缴获的武器物资运回营寨。空气中弥漫着硝烟与血腥的气息，胜利的喜悦之下，是更深沉的忧虑。

萧景珩站在“星槎”号舰桥，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俘虏被押送上岸。这场胜利，代价不小，消耗了宝贵的弹药，更将新陆营的存在彻底暴露。更重要的是，它印证了最坏的猜测——京中的敌人，已与海外势力勾结！

“世子爷，俘虏共计三十七人，包括一名军官，三名士官。”张诚参将前来禀报，“如何处置？”

“严加看管！分开审讯，重点审问那名军官！”萧景珩声音冰冷，“我要知道他们受谁指使，来了多少船，后续还有什么计划！还有，京中是谁与他们勾结！”

“末将明白！”张诚领命而去。

萧景珩转身，看向走到他身边的沈清辞。她脸色略显苍白，但眼神依旧镇定，手中还拿着刚才救治伤员时沾血的布条。

“清辞，受惊了。”萧景珩握住她微凉的手。

“妾身无妨。”沈清辞摇摇头，目光投向被押走的俘虏，“世子爷，审讯之事，或可让略通葡语的向导参与，或许能发现言语中的破绽。此外，缴获的敌船文书、海图，也需尽快查验。”

“正该如此。”萧景珩点头，“你心思缜密，审讯时在一旁记录，或有发现。我亲自去查缴获的文书。”

夫妻二人分头行动。萧景珩带人登上被俘的葡舰，在船长室仔细搜查。船舱内一片混乱，但在一个暗格中，他们找到了一个防水包裹，里面是几封用葡萄牙语书写的信件、一本航海日志，以及一张标注着近期航线的海图。

另一边，在新陆营临时设立的审讯室内，气氛凝重。被俘的葡军军官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壮汉，名叫阿尔梅达，面对审讯，起初十分顽固，一言不发。通事（向导）的葡语并不流利，审讯进展缓慢。

沈清辞静静地坐在一旁，并不插言，只是仔细观察着阿尔梅达的表情和细微动作。她发现，当通事提到“印度总督”或“澳门”时，对方眼神闪烁；而当张诚参将厉声质问其是否受“明国京城的大人物”指使时，阿尔梅达的嘴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近乎轻蔑的冷笑。

沈清辞心中一动，示意通事暂停。她起身，走到阿尔梅达面前，用缓慢而清晰的汉语说道（由通事翻译）：“阿尔梅达先生，你们战败了。你们的同伴抛弃了你们。指使你们来的人，在遥远的京城享受富贵，而你们，却要在这里为他的野心付出生命的代价。这值得吗？”

阿尔梅达抬起头，浑浊的眼睛盯着沈清辞，依旧沉默。

沈清辞不以为意，继续道：“我知道，指使你们的人，许给了你们总督好处，或许是更多的贸易特权，或许是瓜分这片新土地的承诺。但你想过没有，一旦事成，你们这些执行者，对那些人来说，还有价值吗？会不会……被灭口？”

阿尔梅达的瞳孔微微收缩。

沈清辞捕捉到了这一丝变化，语气转为冷冽：“但我们可以给你一条生路。说出你知道的一切，谁是指使者？你们来了多少船？后续计划是什么？只要你合作，我以大明世子妃的名义保证，饶你不死，甚至……将来或许还能让你带着酬金安全离开。”

威逼与利诱，击中了阿尔梅达的心理防线。他沉默良久，终于嘶哑地开口（通过通事）：“……是……是澳门议事会的命令。说……是应一位大明亲王的请求，清除……清除这里的非法据点。只派了我们三艘船，是试探……后续……后续是否增兵，要看……看这次的结果，和……和京城那边的消息。”

大明亲王！果然如此！萧景珩与沈清辞心中俱是一沉！三皇子党羽，竟真的与葡萄牙殖民当局勾结到了如此地步！

“那位亲王，是谁？”萧景珩的声音如同寒冰，从门口传来。他刚刚查验完缴获文书，脸色铁青地走了进来。

阿尔梅达看到萧景珩，感受到那股凌厉的杀气，身体一颤，低声道：“……我们只称他‘殿下’……具体名号，不知。联络人……是澳门的一位华人买办，叫……赵文昌。”

赵文昌！这个名字，与之前东南豪商赵百万隐约关联！线索串联起来了！